第(1/3)頁 第二天,知縣衙門再度升堂,百姓涌至,人聲鼎沸。杜彥昌后堂出來坐上主案,黃安庭、馬績侯在左右,杜月瑛在偏室旁聽,所有涉案人員全部傳喚到場。 陳利見薛采玉容顏憔悴,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什么夫人清減了、為夫之過也”,死命撩騷,薛采玉大庭廣眾發(fā)作不得,只能隱忍他作怪。路小鍋在邊上聽得起雞皮疙瘩,趕緊提醒這位好姑爺注意舉止。 高子承道:“陳公子執(zhí)意再審,不知有何發(fā)現(xiàn),在下洗耳恭聽。” 陳利不再耽擱,向堂上杜彥昌拱手道:“大人,要破此案,請先傳喚漁夫張勇!” 杜彥昌一拍驚堂木:“傳張勇!” 張勇唯唯諾諾,進門就是一頓磕頭,陳利質(zhì)問他:“張勇,上次你說五天前酉時傍晚,在西郊文瀾河看到薛家小姐和人碰頭,你躲在蘆葦叢里,遠(yuǎn)遠(yuǎn)聽到他們談?wù)撢w大人遺失名畫,可有其事?” 張勇連連點頭:“小人聽到他們說畫已到手,想到最近官府通緝的要犯,所以就向衙門報案。” “你說謊!”陳利大喝一聲,嚇得張勇一個趔趄。 高子承冷冷道:“陳公子,說話要有證據(jù),你這樣嚇唬人算什么。” 杜彥昌也十分好奇:“陳公子,那你有何證據(jù)證明張勇說謊?” 陳利哂笑一聲,一字一句道:“因為他根本就是個聾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衙門口百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高子承亦是神色一變,瞟了眼張勇,見他眼神閃躲,心里頓覺不妙。 杜彥昌還算冷靜,問道:“可觀張勇平常與人交談,并無不妥之處,陳公子何以如此斷言?” “草民做一試驗,真相便可大白。”他上前幾步,走到張勇身前,張勇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正向杜彥昌鞠躬致禮。 陳利高聲說道:“張勇,如果你并非耳聾,當(dāng)可聽得我此刻說話,請把上回呈堂供詞復(fù)述一遍!” 陳利又反復(fù)問了兩遍,可張勇仍無所覺,探頭探腦,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杜彥昌一拍驚堂木:“大膽張勇,竟敢欺瞞官府,還不從實交代!” “小人不敢說謊!” 他死命磕頭,這時又全然聽見。杜彥昌一愣,其它人也覺得奇怪,把目光看向陳利。 陳利解釋道:“草民詢問過張勇鄰里,張勇天生耳聾,與人交流,均通過讀取唇語,獲知信息,因技巧熟練,常人無所覺察。張勇,還不從實交代!” 張勇臉色慘白,知道事情敗露,癱倒在地。 杜彥昌喝道:“張勇,公堂之上,作假栽贓,誣陷良民,如再不從實招來,當(dāng)判流放充軍之罪!” 張勇嚇得腿都軟了,趕緊磕頭認(rèn)罪:“大人明鑒,小人也是最近生計困難,才一時昏了頭,聽信曹將校唆使,誣陷薛家小姐。”他忽然想起什么,大聲說道,“他還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小人用了五兩,剩下的都埋在家中灶頭,大人派人一搜便知,小人萬不敢欺瞞!” 旁邊的高子承臉色鐵青,更糟糕的是杜彥昌執(zhí)意追查到底,繼續(xù)傳喚曹治上堂對質(zhì)。這曹治只是軍巡鋪下一小將校,哪見過這種世面,他嚇得去看高子承的臉色。 高子承恨的直咬牙,正想暗示曹治把罪名一力承擔(dān),但杜彥昌卻突然發(fā)難。 “曹治,本官在此為你秉公,若你是受人唆使,行此不智之事,自可寬大處理。但若是你一人所為,你可知道當(dāng)中厲害?熙河一案牽涉安撫使,若有人借故謀私,絕不可輕易恕之,輕則流放,重則人頭不保!” 底下陳利眼睛一亮,這老頭平時看著稀里糊涂,這嚇唬人的本事還挺有一套的嘛。 曹治果然頂不住了,趕緊磕頭招供:“大人明鑒,一切都是高縣尉指使卑職所為,他讓卑職找人誣陷薛家小姐,還讓卑職去洪縣找畫師偽作《秋郊飲馬圖》,偷藏于薛氏商船借機栽贓,大人不信可傳喚畫師前來,絕非小人誣陷薛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