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毛士龍問楊嗣昌:“楊兄心中真沒看法?” 楊嗣昌道:“一切均由天子圣裁,我等為臣子者但聽圣意行事。” 洪承疇聽后道:“照我看,這案子宮中必會就此結(jié)案,大東想鬧也鬧不出。且他們也鬧不出多大動靜,不久只怕東林就有大禍。” 毛士龍奇道:“洪兄的意思是?” 洪承疇嘿嘿道:“不要忘了,下月就是京察了。” “啊,對,難怪東林如此緊張,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毛士龍恍然大悟的樣子。 楊嗣昌說了句叫人奇怪的話,他道:“我真不愿朝中盡為東林,若到了那天,我看咱大明離亡國也不遠(yuǎn)了。” “文弱兄何以如此說?!”洪承疇對此感到吃驚。 楊嗣昌嘆了一聲:“我是戶部的主事,國家的家底自是清楚,實不相瞞,爾今國庫空虛至極,有些邊鎮(zhèn)的軍餉都快發(fā)不出去了。” “什么?” 此消息不亞晴天霹靂,驚得洪承疇難以相信,失聲道:“國庫空虛至此了?” “否則,陛下何以廣派礦監(jiān)稅使,又想著大辦海事呢。” 楊嗣昌道,爾后冷笑一聲,“是誰逼著陛下廣派太監(jiān),始作俑者不就是那幫黨人么。” “這...” 洪承疇略加思慮,便知因果關(guān)系。 國庫空虛全因為朝廷多年黨爭,而黨爭各黨又多替士紳商戶說話,以減稅博取名聲,惠己腰包。三十年下來,國家賦稅自是大量流失,以致皇帝不得不遣家奴收稅。 “所以,這天下事,非黨可行!東林不行,浙黨不行,楚黨不行,齊黨不行,只要是結(jié)了黨的都不行!” 楊嗣昌這話說的可能有失偏頗,但個中道理卻也是顯而易見的。并且從這番話中也能看出,楊嗣昌是極度忠君之人。 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大概是也沒什么好說,或因自身官職太低,難以在朝堂有所建樹,楊嗣昌和洪承疇都失了賞景興致。 三人便互相告辭,臨走時,那毛文龍忽的說道:“對了,二位,我這有一文集,二位可以好生看看。” “什么文集?” “殖產(chǎn)興業(yè),維新強國,這是解決國家面臨問題的唯一辦法。”毛士龍從懷中摸出兩本書來各自遞了一本給楊嗣昌、洪承疇。 楊、洪二人接過一看,封面卻是《魏公文集》。 ......... 傍晚時,京師附近便下起了雨。 一對販干棗的父子推著一輛獨輪車為避雨躲進(jìn)了大興縣郊的一座破廟。 父子二人已是淋得渾身濕透,進(jìn)廟之后便去檢查車上的干棗是不是叫雨水打濕。 等發(fā)現(xiàn)上面的幾袋都進(jìn)了水之后,父子二人都是有些心疼。 “虎娃子,你去拾些干柴生個火,爹把這幾袋搬下來烤一下。” “嗯哪,爹。” 兒子聽了父親的話嘴里應(yīng)著,卻沒有馬上去撿柴火,而是在一袋棗子里摸索,最后從中摸出了兩本書來,當(dāng)個寶貝似的放在一邊。 “你這娃子,成天就知道看書,咱家這條件哪供得了你讀書?你就聽爹的話,好好跟爹販棗,等這趟回去之后托你舅爺?shù)娇h衙活動一下,給你謀個捕快,不比你讀書強多了?” 當(dāng)?shù)淖炖锸沁@么說著,心里卻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