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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村民威脅要狀告官府，結(jié)果被人一腳踹中心口，一口氣沒提上來去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說打仗之前都這樣。

    “鳳家軍”贏了還好，大家還能留著命，頂多損失點兒銀錢米糧，妻女沒了也還能再娶再生。

    如果敵人贏了，他們連性命都沒有，還會被兇殘的敵人割掉腦袋掛在馬背上、車轅上、旗桿上、城門口上……尸體隨意丟在什么地方，任由其腐朽，或者成為饑渴野獸的果腹食物。

    “……你的經(jīng)歷跟……她倒是一樣。”

    裴葉揉了揉少年鬼的發(fā)頂，很快又松開。

    類似少年鬼、“筱綠”這樣的孩童，這個世道不知還有多少。

    哪怕是個游戲副本，依舊能牽動裴葉的情緒。

    少年鬼發(fā)現(xiàn)自個兒的魂體凝實許多，縈繞周身的陰氣猛躥了一小截。

    “后來呢？”

    少年鬼神情黯然。

    “鳳家軍”兵匪前腳剛走，后腳就有“略賣人”上門偷人了。

    這個時代有正經(jīng)買賣人口的，也有非法買賣人口。

    所謂“略賣人”就是人販子。

    正經(jīng)牙行的“貨源”都是從官府或者各家大戶流出來的，全是處于賤籍的奴仆、犯人。

    “略賣人”手中的“貨源”則是五花八門，經(jīng)常將良籍賣做賤籍，為奴為婢，給當廉價勞力，或者賣到花街柳巷供人享樂，更倒霉一些的直接被弄殘廢，要么去乞討、要么去偷竊……

    少年鬼就這么被插上草標，當成貨物擺在市口上販賣。

    “……后來，先生買下了我……”

    少年鬼說起這段，那雙陰沉沉的鬼眸都亮了好幾度。

    他的先生能識文斷字，據(jù)說還曾周游各國呢，世上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還給少年鬼買了新衣裳，讓他吃飽穿暖，無聊的時候還教他讀書念字，給他取了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大名“黎路”。

    裴葉看得很清楚，少年鬼對那位先生充滿了孺慕之情。

    “……沒過多久，突然來了幾個怪人說要請先生出山……”

    心理活動翻譯一下就是

    臥槽，先生好牛！

    卻不知先生本人也懵逼，連食案上最愛吃的烤肉面餅都沒吃。

    “怪人？他們長什么樣？”

    少年鬼比劃著，絞盡腦汁想要弄清楚。

    礙于腹中墨水太少，最后就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一個女的，其他都是男的。

    “其中有個女人？”

    少年鬼道：“她穿著男人的衣裳，長得真好看，起初還以為是郎君，但先生說她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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