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年之約-《裂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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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一盞盞昏黃的燈火透過家家戶戶的窗棱,將初冬的塞北小鎮暈染出了幾分溫暖的顏色。
趙西楓父子、李嬸與李璇,四人此時正圍坐在趙家廚廳里,桌上擺著一尺來高的銅架高爐,爐鍋內炭火正紅,羊肉初熟,入冬前存下的大白菜在肥美的湯汁里來回翻滾,令人垂涎欲滴。
餐桌上喜氣洋洋,甚至透出些許過節的味道。
李嬸從自家樹下挖出一壇陳釀十多年的陳酒,不同于鎮上清澈凜冽的琉璃燒,這是李嬸江南老家的黃酒,酒漿在窖藏多年后,呈現出濃稠的琥珀色,經爐火一溫,散發出悠悠的香氣。
李嬸首先倒滿兩小碗,分別讓趙西楓與李璇鄭而重之的灑在地上,紀念二人已不在身邊的血親,李璇一臉懵懂,想到許久不見得娘親,一邊敬酒一邊淚水漣漣,而趙西楓自小沒見過親生父母,則滿臉不在乎,草草潑出酒水了事,大咧咧的舔著碗底剩下的酒水回到桌邊。
接著,李嬸將四人酒杯一一斟滿,就連從未喝過酒的李璇也分到一杯,不一會兒,羊肉與黃酒都已被消滅大半,醺然間李嬸想到李璇父母,于是不知是第幾次濕了眼眶,而趙五又在吹噓自己年輕時縱馬疆場的故事,說蠻子多兇殘,說將軍多威武,說密云關多雄壯,漸漸的,這些都不說了,開始說趙西楓幼時的趣事,前天造了什么孽,昨天又搗了什么蛋,李嬸在旁微笑著補充,李璇不知今天長輩們為何如此高興,但也猜到大約與學辦有些關系,童聲稚氣的承諾一定好好讀書,眾人開懷大笑,而趙西楓則是從屋內取出棉衣披在已頗有醉意的趙五身上。
酒酣飯飽之后,李璇不剩酒力昏昏睡去,李嬸把還在喃喃自語的趙五扶進里屋躺下,自己則留下來打掃收拾。
趙西楓默默走出家門,隨意閑逛,不一會兒又走到了桃樹下,看著桃樹,又看看今早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小門,略一猶豫,走進寺廟小院,倚著樹干慢慢坐下。不知為何,他對這棵桃樹有種莫名的依賴,當初趙五說要帶他煉體,他就選了這個地方,學府報名之后,也想來這里坐坐,今日飯桌上聽大人們在講關于親生父母什么的,盡管臉上再表現出不屑,心里還是泛出一絲淡淡的悵然,他低頭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慢慢劃出兩個字,并輕聲念道:“媽媽。”
月光悠然灑下,一根桃枝的影子在趙西楓的臉上搖曳著,像是一只安慰他的手,輕輕撫過臉頰。
小廟內,麻衣老僧看著趙西楓在樹下靜坐片刻后逐漸遠去的背影,目露悲憫之色,口宣佛號。
片刻之后,老僧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說道:“丁施主大駕光臨我這山野陋寺,不知有何貴干。”
小廟那處角落的陰影里忽然一陣抖動,漸漸顯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聲如夜梟,形似鬼厲:“枯海禿驢,十七年不見了,老夫還真有些想你。”
老僧淡然回到:“二十年前,丁原施主在埋水河邊假借水鬼之名暗害來往商旅性命,收集生魂煉制法器,貧僧在河邊守了你足有十年,可惜一直無緣相見,今日難得有緣,不如你我切磋印證一番,看是世間少了一只水鬼,還是去了一個大和尚。”
丁原桀桀怪笑道:“枯海禿驢你可莫要誆我,這幾年你枯坐于此,早已把整座蟠龍鎮煉化在十方樊籬之內了,整個小鎮就是你的世界,除了連城碧血無人可破,可只要我不進鎮門,你也奈何不得我,因為我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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