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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呼喚自王升背后傳來。

    王升舉著拳頭怔了下，莫名就紅了眼眶，愣愣地站在那。

    而躺在地上的鳳九更是渾身輕顫，兩行淚突然滑落，她竟捂著眼痛哭了出來。

    王升扭頭看向呼喊聲的來源。

    一處簡單的草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周圍視線還是白茫茫一片，但草屋周圍那些盛開的花與飄搖的淺草，卻在王升的視線中漸漸擴散。

    屋前站著一位少女。

    她帶著花環(huán)，穿著潔白的長裙，此刻正背著手、帶著笑，略微歪頭注視著王升。

    那面容、那面容……

    王升見過，在繼承造化大道的時候，見過許多次，印象無比深刻。

    “某種意義上講，你也算是我兒子喲。”

    王升：……

    “快進來吧，我們能相見的時間不多，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您是？”

    “女媧，”已經(jīng)轉(zhuǎn)身要走去草屋的少女，此刻又扭頭回了句，“你所見便是你可見，你所聞便是你可聞，我現(xiàn)在只存了‘意’，你見到的就是你潛意識里想象出的。

    怎么，是不是把我想象成了一個老太婆？”

    “這個……您真的是……”

    “似乎用了敬語呢，大兒子。”

    王升也是有點懵懵然。

    暈暈乎乎的，他去了草屋中，坐在了一處擺滿了鮮花和酒杯的吧臺前，看著那在吧臺后忙忙碌碌的少女。

    鳳九從一旁低著頭走了過來，突然跪在了地上，低聲嗚咽。

    王升沒有多說什么，接過面前少女遞過來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起來吧，鳳九。”

    少女輕聲說著，坐在了王升對面，似乎還在輕輕晃動腳丫。

    “我們家非語一直很努力呢，我都有看到喲。

    至于你，鳳。”

    地上跪伏的女人渾身顫抖了幾下。

    “你似乎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呢。”

    “大人，我……”

    “我其實并不反感你去做仙帝，也不反對你去和三圣者較量，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些自私鬼。”

    少女輕聲說著：“但你把非語封印，還想變成非語，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呢？”

    “大人，我以為您已經(jīng)。”

    “已經(jīng)不存在了，對嗎？”

    少女輕輕嘆了聲：“你對生命的漠視和不尊，已經(jīng)讓我這次無法再原諒你，但那些跟隨你來到我們這邊的靈是無辜的。

    我不會給你生還的機會，但會讓你能為他們贖罪。

    去那邊池子里吧，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能悟到。”

    鳳九身體顫抖了幾下，隨后便是一陣哽咽，最后又站起身來，對王升面前的少女躬身行禮，轉(zhuǎn)身走向了屋內(nèi)角落突然出現(xiàn)的淺淺方池。

    這池子似乎一直在那，只是不曾引人注意。

    這里不合理的現(xiàn)象有點多，若是王升感覺合理的事物出現(xiàn)，恐怕才是最大的不合理。

    池水中出現(xiàn)了氤氳的寶光。

    “唉呀，真累呀。”

    少女抬手伸了個懶腰，“不過最后一項工作也算完成了。”

    “那個，”王升舉手發(fā)言，“能不能多少給點解釋……”

    “解釋什么的，很累人的，”少女輕嘆了聲，有氣無力地趴在面前的吧臺上，“不過，看在我們家非語也這么努力的份上，咱就勉為其難多說幾句。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懂的自然懂，不懂我也不能說太多。”

    王升：……

    這女媧娘娘有點皮呢為什么。

    “看，她已經(jīng)恢復(fù)原貌了。”

    王升扭頭再看向那邊的水池，卻見一棵樹苗靜靜飄在水面上。

    “簡單來說，鳳九其實并不是生靈，她是一段程序，也可以看做是一件寶物，是她原本所在宇宙坍塌時，那里面的生靈制作的逃命工具，匯聚了那個宇宙一切智慧。

    只是在宇宙坍塌、規(guī)則崩潰時，她反客為主，將那些靈鎮(zhèn)壓，自己成了獨一無二的智慧體。

    可惜，它沖過來時，就遇到了我。”

    少女女媧嘖了聲：“那時候剛好是在假期，我在宇宙邊緣溜達呢，就撞到了這家伙，弄清楚他體內(nèi)有無數(shù)靈存在后，我一時間沒想好怎么處理，就干脆帶在身邊了。”

    王升小聲嘀咕：“它騙過了您？”

    “你又用了敬語，唉，這涼薄的母子情唷。”

    王升笑道：“雖然這話很合理，但怎么在此時的您口中聽起來，有點像是被占便宜了呢。”

    少女瞇著眼嘻嘻笑了幾聲。

    “那個，母親，”王升打量著各處，“我不是被三圣者抹殺了嗎？”

    “他們也敢說能殺我兒子？”

    “呃……”

    “非語你覺得，宇宙是由什么構(gòu)成的?”

    “怎么突然聊這個……”

    “能量和意識，”少女打了個響指，對王升挑了挑眉，“換句話說，就是虛和實，你的實體雖然消滅了，但意識被我拉過來了。

    同理，那邊那個也是。

    當(dāng)年我其實是有意舍棄了自己身體，開辟出了自己的意識界，并將意識界漂浮于宇宙與宇宙的間隙，避免被這些宇宙的規(guī)則所破壞。

    而我的意識可以通過漫長的歲月，去影響想要影響到的世界。

    如果說真的存在超脫，那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

    王升緩緩點頭：“能聽懂一些，大概就是超越當(dāng)前維度空間？”

    “嗯，嗯，可以這么理解，能做到這一步，當(dāng)年可是廢了我不少功夫唷。”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不用弄懂啦，”少女女媧趴在吧臺桌面上，注視著王升，“有什么打算嗎？”

    王升問：“都這樣了，還能有什么打算。

    能解決鳳九這個大麻煩，也算不錯了。”

    “還沒完全解決唷，”少女緩聲說著，鳳九化作的樹苗已經(jīng)飄浮到了她身旁，被一團七彩光芒包裹了起來。

    她輕聲道：“一直背負著什么活著，其實很累吧，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解脫出來，想做什么就去做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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