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完守林人的這番話后,洛封一時怔怔無言。 由于看不到眼神,僅以守林人那張沾滿血污的猙獰臉龐,他一下子也很難判斷守林人在說出這番話時,情緒究竟是悲哀、激動還是感到解脫? “這山上的人啊……一個個都可惡得很,一個個也都可悲得很……” 守林人松開了洛封的衣袖,他就像是漸漸褪去了渾身的力氣,再一次癱軟地往后靠在石墻上,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呆望著天空,嘴里低喃。 “你知道嗎?那個殺豬的,也就是住持。他本也是個可憐人,屠戶出身,偏偏媳婦給他戴了綠帽子,這也就罷了,還和情夫一起去打掉了腹中原屬于他的孩子。他這才拿起了那把屠刀。” “這些年來,他殺過的人遠比我少,但他和我不一樣,他僅僅是為了殺而殺,至于為什么要殺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后來來了這山上,躲在大殿里面想要靠那十幾尊佛像和每天誦經(jīng)拜佛來洗清自己的罪孽,但你看看他現(xiàn)在如何?呵,我看啊,今晚要是他贏了,保不齊那大雄寶殿上的十幾尊佛像前都會被掛上一具尸體……” “這清凈寺,名字倒不錯,說是要人清情凈欲。最早來這山上的家伙是躲在藏經(jīng)閣里的那個臭書匠。他算是我們中間唯一稱得上是好人的人。他這人,就是愛書成癡,結(jié)果老婆受不了,卷了他的家產(chǎn)和孩子跑了,他想把孩子要回來,雙方爭執(zhí)不下,不料他就失手殺了人。” “這山下的紅塵世界他是過不下去了,這才躲到這破廟里來。說來他的遭遇倒是和那個殺豬的很像,可能也正是因此,那家伙嘴上說是要宰了那個膽小鬼,今晚卻也任由他繼續(xù)躲在那藏經(jīng)閣里。沒準啊,他還會是我們中間唯一一個在那家伙刀下活下來的人。” 洛封很奇怪為什么守林人突然給他講述起了寺內(nèi)每個人的情況,但畢竟機會難得,他也沒插嘴打斷,坐在一旁耐心地聽了起來。 “后來那個老家伙來了……呵,就是現(xiàn)任的方丈,在他之前,臭書匠是方丈,他來了之后,臭書匠就拍拍屁股,躲進藏書閣里當他的長老去了。” “這個老家伙啊,應該算是我們中間最可憐的一個吧?” “他啊,說是個什么跨性別者?就是他是個男的,卻始終認為自己該是個女人。我們倒是覺得沒什么,可惜啊,他生的家庭不好,父母都不樂意見到他成天躲在房間里扮成個女人模樣。” “這情況一直維持到他長大成人,然后變故就發(fā)生了。老家伙他爸是個十足十的混蛋,從小到大喝了酒就會痛打他一頓。有一次他不走運,剛穿上偷偷買回來的裙子,他爸正好拎著個酒壇子進門……個老混蛋,趁著酒勁跑進廚房里,拿把刀把自己親兒子的鼻子給削了,還問他,‘你他娘還美不美’,呵呵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