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賀若弼-《北齊帝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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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武平二年,這一年在紛紛擾擾的亂世是相對平靜的一年,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北周君臣相互爭斗,宇文護正卯足了勁要將宇文邕掀下皇座;南陳君臣取得了北齊支持,眼下正在厲兵秣馬,早一日湊足十萬兵馬,劍指江陵;而江陵一隅的西梁仍在茍延殘喘,天下人都看得明白,他們只不過是冢中枯骨罷了,成不了什么氣候,此時,北齊表面倒是一片太平和樂,生機勃勃……然而這下面也依然潛藏著暗涌的狂流……
太平盛世,也會流血。兩位大臣遇刺,正好說明了這個帝國的太平景象依然還很脆弱,是由當今一力維持的,在當今主政之后,帝國上下儼然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不同于以往鮮卑勛臣一家獨大的局面,這種聲音,恰恰給北齊注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不論是文襄皇帝高澄還是孝昭皇帝高演都未能辦到這一點,那條在北齊棋盤之上肆虐了二十多年的大龍,就要被攔腰鏟斷……!
皇帝糾集錦衣密諜大索全城,所有功勛家族和世家都在監察之列,但很奇怪的,以往態度強硬的勛臣都一改常態,出乎意料的沉默,面對皇帝亮出的屠刀,他們心里雖然并不舒服,但也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勛門世家表現出來的沉默,意味著這個主導這個國家二十多年的團體,已經虛弱不堪,或許依然是足以震懾世間的一股龐大力量,但面對皇帝亮出的刀子,還有幾次三番的試探,他們已經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心思,反正皇帝和那幫文臣也并沒有從根本上威脅他們的利益,這些……統統都可以看成小事,得過且過算了……
在朝中的利益被砍掉一些,這沒有什么,西市口又斬殺了四五百人,這也沒有什么,日子終歸是要繼續。
而對于百姓來說,更是如此,暗流洶涌的朝堂風云與他們無關,皇帝又殺了多少叛逆也與他們無關,他們在乎的東西其實自始自終就只有自家的柴米油鹽。
當然,北齊的百姓們確實現如今的日子和過去不同了,過去那些年戰亂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一些人的心頭,惱人的不僅是軟刀子割肉的田租國賦、水旱蝗災,更有鮮卑暴徒的劫掠,不法商人、豪族的暴斂欺壓,這些都深深根植于百姓的記憶里的,似乎從他們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如此了,軟刀子殺人,慢慢割來也就習慣了,不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活在世間就是受罪,油鍋里慢慢煎熬,熬到人死燈滅,一生也就這樣過去了。
但今年卻不同了,以往總會有鮮卑大姓或者豪奴縱馬劫掠,會有地痞宵小橫行不法,可今年沒有了,皇帝明旨,敢于觸犯律法的都被投入了大牢之中,他們還聽說,朝堂上,一眾大臣正在商議要稍稍減輕農戶的賦稅,鼓勵農事生產,這讓百姓們喜出望外……
人人都說,明君治世,自有盛世氣象。皇帝和朝上諸公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使得百姓承順于下,漸漸的倒也有了些承平時節的太平景象,名臣撫民于內,猛將帶甲于外,這高氏宗廟,茫茫關山、天塹以北,一時間少了許多趨利附勢之徒,多了許多慷慨悲歌之士,好兒郎爭相考慮的都是如何名垂青史,在這亂世之中立下不世殊勛,倒沒有幾多人去斤斤計較區區小命了。
武平二年二月十五日,三月考舉正式開始報考,天下有志之人齊聚鄴城,是時,冰雪消融,萬物復蘇。
這一天,漳水之上,正漂下一只小小的烏篷船,此時正值春季,漳水水清波緩,從船上望去,可以看見兩岸的良田,民舍寥落,雨晦天明,船上那士子打扮的人左右看看這片形勝之地,嘆了一口氣,“都說高齊坐擁天下膏腴精華之地,以往我并不信,如今親眼得見,方才信了……”那說話的士子生得身量高大,衣衫潔凈樸素,雖然是個文士打扮,但并沒有一絲文弱之感,好似還有些鮮卑血統,眼窩微微陷下,鼻子鷹鉤一般,視線掃過的時候給鷹隼一般,自有一股桀驁之氣。
艄公站在船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櫓,此時的天還有點冷,這么冷的天還赤著腳,水上討生活的大多如此,他偶爾抬起頭,望著寬闊的河面,薄霧之間已經隱隱約約露出了鄴城的影子,艄公道“客人,再有一段路就是鄴城了……!”
“嗯,好,到了你就直接靠岸停下來吧,我有急事要辦呢……”那士子從袖子里掏出一些錢,拋到身旁的小童手上,小童左看右看,為難的皺起了眉毛,拿給艄公看,艄公沉默了一會兒,略帶歉意的說道“客人,你這錢不是我們大齊的,我們不收這樣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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