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謝憐松了一口氣,道:“是這樣的。這金葉子,是我方才在路上撿的。原是想等失主回來還給人家的,但我等了一個時辰多,也沒人過來找。我又實在……” 說到這里,他有些羞慚,低下了頭,低聲道:“所以,就……自作主張,先借了一點,想去買點東西吃,就是那個饅頭……本打算日后以倍數奉還,但無論怎么說,終歸還是,不問自取了。抱歉。” 三郎卻笑瞇瞇地道:“道長何必如此?這豈非人之常情?且不說我原本便有意邀你共飲,那一個饅頭,最后不還是我吃了嗎?這般小事,別放在心上了。你不覺得很妙嗎?巧的是我遺失了的東西,拾到他的人就是道長,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謝憐得他諒解,心下一寬,道:“不過,三郎你也要小心啊。那么明晃晃掉在路上,你居然也沒看見,下次可別這般粗心了啊。” 這時,在一旁縮頭縮腦的眾伙計道:“兩位客官,你們冷靜了沒有嘎?冷靜了的話,就來算一下砸壞的桌子的錢吧嘎!” 謝憐:“……” 若在以往,賠多少當然都不在話下,但現在,他可是連一個饅頭都買不起。三郎卻道:“無事。都算我的吧。” 方才分明是他先對三郎動的手,三郎卻主動要幫他賠他砸壞的東西。謝憐被他的溫柔體貼感動到說不出話來,喉結動了動,道:“你……” 眾伙計也不知怎么回事,被砸了店還樂呵呵地過來幫他們換了一張更華麗的桌子。兩人重新坐下,謝憐難免內疚又感激,只覺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三郎又關切地道:“道長,方才聽你言語,似乎內有隱情。怎么回事?道長,你究竟被誰做了什么?” “……” 那種事情,謝憐如何說得出口,剛剛才平靜下來的臉色又羞紅了,囁嚅道:“……沒什么,沒有什么。” 三郎卻道:“不介意的話,可否告知一二?三郎說不定也能幫上幾分。” 他雖是好心,謝憐卻被他追得無路可逃,坐立難安,無奈道:“……真的沒什么。三郎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問了……” 難以啟齒。 既然如此,三郎也不勉強了,道:“好吧。方才我們說到哪里?你想去見花城是嗎。” 謝憐斂了心神,正色道:“嗯。三郎知道辦法嗎?” 三郎道:“自然知道。不過,這幾天,花城不好見。” “為何?”@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三郎用筷子把盤里的青菜擺成一張大大的笑臉,道:“據說最近幾日他心愛之人微微有恙,所以他要作陪。除此以外一概沒空。” 謝憐心想,果然,這位花城還是個性情中人,十分重情,更為欣賞,道:“原來如此。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 “多則五天,少則三天。我建議,道長,不必焦急,在那之前,不如先安心歇著。” 謝憐心中剛想到他沒有落腳之處,又聽三郎道:“如果道長沒有落腳之處,不如到我那里去暫歇如何?反正我屋子大,也沒幾個人住。” 謝憐再也忍不住了,輕聲道:“三郎,你可真……真好啊。” 他第一次用如此直白的言語夸人,有點不好意思,但除此之外,實在找不到更貼他心情的話語了。三郎仿佛十分受用,笑瞇瞇地道:“誰讓我與道長你一見如故呢?哦對了,還有個問題,忘了問,道長今年貴庚?” 謝憐道:“十七。” 三郎道:“啊,十七,那是比我小了。” 的確,他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三郎看似隨口地道:“那這么說來,道長是該叫我哥哥的了。” 謝憐乃是皇族,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本不該與旁人稱兄道弟,沒幾個人消受得起。但這位三郎實在給謝憐感覺很好,他也不曾對旁人以兄長相稱,十分新奇,便笑道:“原來是三郎哥哥。” “……”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叫了這一聲“哥哥”后,對面三郎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實在很難形容,三郎那只左眼目光仿佛忽然燒了起來,炙熱得謝憐簡直感覺皮膚發燙,眨了眨眼,道:“怎么啦?” 那陣恐怖的炙熱轉瞬即逝,三郎隨即恢復如常,笑道:“沒什么,太高興罷了。我家中沒有比我更小的,還從沒聽誰這么叫過我呢。” 謝憐道:“若三郎不嫌棄,那……我便如此喚你好了?” 三郎笑得目光閃動,口上還是推辭:“哦,我當然絕對不會嫌棄,那要看道長介不介意了。” 謝憐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三郎哥哥,我們現在就回你家還是?” 三郎放下筷子,道:“那,現在就跟我走吧。” 三郎的住所,是一座極為寬敞華麗的大宅子,謝憐進去,只覺比起仙樂皇宮某些宮苑也不遑多讓,更加堅定了這位三郎非是常人。 晚間,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謝憐輾轉反側。 他總覺得旁邊少了什么東西,翻來覆去也不安穩。加上身體隱隱不適,仰面躺著,壓得腰酸;翻身趴過去,又覺得好像有什么壓在背上。 迷迷糊糊間,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他想動,但被人牢牢壓制住,那個聲音又在他耳邊低語,有時是男人,有時是少年;有時喚他哥哥、哥哥,有時喊他殿下,對他說別怕,殿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