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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斬龍脈!-《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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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的皇宮,鄭凡曾經來過,那一次,跟在魏忠河魏公公后頭可是走了好一會兒。

    其實,燕國皇宮并不大,雖然先皇在位時,曾因為貪慕驕奢,對皇宮進行過擴建,但姬潤豪繼位后,對皇宮的用途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姬潤豪不是個樂于享受的皇帝,他不喜好宮殿,不喜好宏偉建筑,不喜好園林,甚至連平日里的御膳,都顯得有些樸素。

    至于女人方面,

    用句小六子曾對鄭凡說的話來評價,

    那就是他的父皇,本該不愛女色的,

    因為對自己的妻子,他一向舍得下狠手。

    這是一個狠心的帝王,小六子沒見過“機器”,若是見過的話,應該會形容其父皇為一個絕情的機器。

    后宮妃子,他沒有過多屬于自己的好惡,其選皇后,選后妃,看中的都是女人身后的家族,女人,對于姬潤豪而言,就是政治上和傳宗接代上的一個工具符號。

    但凡君王,總有一些“風流逸事”傳出,民間百姓對此也津津樂道。

    但姬潤豪沒有,他也懶得去弄這種調調。

    他的女人,被其滅家的,就有兩個了。

    他曾在見了鄭凡之后感慨,

    就算朕不在意自己的兒子,但這小子心里能不在乎么?

    這真的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田無鏡自滅滿門,三皇子,就是田無鏡拿來發泄怨氣的工具,姬潤豪默認了這筆交易,且對“工具執行人”鄭凡,依舊是從“欣賞”的角度去看這個自己的臣子。

    很多言情劇里,經常會出現“帝王無情”的矯情,在姬潤豪身上,則絲毫都見不到這種雜質。

    此時,

    御花園的涼亭里,

    也就是當初鄭凡和鎮北侯烤羊腿的旁邊,

    外頭,下著雪。

    姬潤豪坐在涼亭內,在其對面,坐著一位身著襖衣的老者,二人中間則有一座棋盤,棋,已入尾聲。

    燕地苦寒,哪怕天成郡并不是燕地的最北方,但它的冬天,也依舊熬人。

    只是,這個冬天,要煎熬的人,太多太多,多到很多人似乎都忘記了天氣的作祟。

    涼亭內,還跪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長須,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在男子身后,還有一個小太監同樣跪坐在那里,看情況端茶遞水。

    一直在姬潤豪身邊形影不離的魏忠河,此時卻不在姬潤豪身邊。

    和燕皇下棋的白發老者,是燕國的禮部尚書,臉上已經布上了些許老人斑。

    “呵呵,朕輸了。”

    姬潤豪伸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

    禮部尚書寧方盛拱手道:

    “陛下棋力,已然見漲了。”

    這是一位絕情的帝王,這也是一位狠辣的帝王,但這同時也是一位很好相處的帝王。

    和他下棋,你不用去讓棋,也不用去故意討好。

    “讓寧老見笑了,朕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碰過棋盤了。”

    說著,

    燕皇目光看向自己身側跪坐著的那位中年男子,

    只見其癱坐著身子,眼睛閉著,嘴唇不時地因為呼吸而輕輕翻動,靜耳聽,還能聽得到鼾聲。

    亭子外雖說下著雪,但亭子四周都被被帛遮蓋著,亭子內鋪著羊毛毯,里頭還有三個炭盆,可以說是相當暖和了。

    “趙九郎。”

    中年男子身體一顫,睜開了眼,然后有些不滿地嘟囔道:

    “陛下,臣好不容易才睡著。”

    這位中年男子,赫然就是大燕朝堂宰輔。

    “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了。”

    燕皇沒在意對方的態度。

    “苦不算什么,怕的是想苦沒地方苦,不怕陛下笑話,這些日子,臣身子雖然累得快散架了,但心里,是甘之如飴。”

    “漂亮話,就不要說了。”

    “陛下,您知道的,臣對您,從不說什么漂亮話。”

    “好了好了。”姬潤豪揮揮手,看向禮部尚書,道:“朕沒記錯的話,寧老當初曾在乾國中過舉?”

    寧尚書撫須點頭道:

    “讓陛下見笑了,臣年輕時,確實有些不羈。”

    乾國實行的是科舉制,舉人,相當于省考。

    燕人,是能去乾國參加科舉的。

    這一切,還得從一百年前說起,初代鎮北侯破乾國大軍之后,馬踏乾國北方三郡,強行迫使三郡上原本的乾國人遷移入燕。

    后來,雙方大戰結束后,乾國估計是為了宣揚“王化”或者是想以“文化”入侵的方式擴張自己的影響力,所以規定允許原本的北方三郡子弟,可以入乾參加科舉。

    這個傳統,一直被延續了下去,且慢慢地開放到燕國文人,不拘祖籍,都可以進入乾國參加科舉。

    可以說,乾國人除了武力不行以外,其他方面,都很精通。

    但與之相對應的,是歷代燕皇在這方面,都保持著一種開放的態度。

    一個真敢收人考,一個還真敢放人考。

    至于人才流失與否,確實有,但總是會有人回來的。

    寧方盛年輕時,曾在乾國一路考到了舉人,只不過最后沒去上京繼續考試。

    “寧老這話就說得嚴重了,我大燕以前沒有科舉,這是我大燕的不是,虧待了寧老這樣的讀書人。”

    “陛下言重了,言重了。”

    寧尚書馬上跪伏下去。

    “罷了罷了,起來吧,寧老,朕的意思是,等明年,朕準備開科舉,到時候還請寧老負責操持,這請老致士的折子,寧老就先收回去吧。

    朕的脾氣,寧老也是清楚的,三請三辭的戲碼,朕實在是懶得去折騰。”

    “臣,為大燕讀書人,謝主隆恩!”

    寧尚書伸手接過了自己之前請辭的折子。

    寧家,其實也算是門閥,只不過不是頂尖的門閥,且在鎮北軍馬踏門閥時,主動上交了大部分的土地財產,所以得到了寬恕。

    但寧尚書自覺不能再戀棧了,所以上書請辭。

    只是,眼下既然皇帝陛下要開科舉,大燕數百年來,第一遭科舉,寧尚書沒有理由不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干下去,這件事的意義,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以前,燕國皇帝不是沒人知道科舉制的好處,但奈何門閥勢力強盛,科舉,等于是和門閥搶奪政治資源,這是掘門閥的根,門閥自然不會同意。

    但現在,問題被解決了。

    姬潤豪伸手指了指趙九郎,笑道:

    “你也是出自懷涯書院的,怎么著沒去乾國考場上走一遭?”

    趙九郎笑了笑,道:

    “費那功夫作甚,臣想做點事兒,可不想做那紙糊尚書。”

    寧尚書的臉當即一紅。

    禮部尚書,是六部之中清貴第一,但也是實權最少的一個。

    尤其是“禮儀”文化,在燕國,并不被很看重。

    去乾國考了科舉,回國后做官是可以的,但想真的做什么實權衙門,也近乎不可能了,畢竟,背景和立場,難免會有些含糊。

    趙九郎這話,無疑是在打寧尚書的臉,但因為趙九郎在朝中勢力和威望都很大,且在主持清算門閥的過程中更是彰顯出了極大的存在感,所以寧尚書也不敢對趙九郎的話發出什么不滿。

    “你啊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陛下,事兒太多,臣沒精力去拐彎抹角。”

    “朕知道你辛苦。”

    姬潤豪站起身,

    他站起來后,趙九郎和寧尚書也都站起身。

    “掀開。”

    外面的太監馬上將亭外的被帛給掀開。

    外面,依舊在下著雪,只是這天色,似乎陰沉得多了。

    亭子外,有一張輦。

    燕皇走在輦上,坐了下去。

    “寧老先坐一會兒,御膳房那兒很快會送姜湯過來,先驅驅寒氣,再出宮吧。”

    寧尚書在見到趙九郎陪著皇帝走到亭外后,知曉自己此時不能說不,馬上謝恩道:

    “吾皇仁慈。”

    姬潤豪又看向趙九郎,道:

    “輦太小,朕就不做樣子邀你同坐了。”

    趙九郎笑道:

    “臣剛剛在里頭打了個盹兒,正好走走解解乏。”

    姬潤豪點點頭,

    道:

    “啟明殿。”

    “擺駕啟明殿!”

    隊伍,開始行進,隊伍的人數,并不多,負責抬輦的前后共四個身強力壯的太監,還有一個太監陪侍,另外,就只有趙九郎了。

    “九郎啊,朕有一事很好奇。”

    燕皇側身坐在輦上,看著趙九郎。

    “陛下,您說。”

    “南邊的戰事,拖延到現在,你身為宰輔,在朝堂上不提一句,就是私下里的奏章,也不發一封,為何?”

    “陛下您說笑了,臣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打仗的事兒,臣不懂,不懂的事兒,臣自然不會多問。”

    “身為宰輔,還是要懂一點兒的。”

    “陛下,世間任何事兒,要么精通,要么一竅不通,最怕的就是懂一半不懂一半,這最容易壞事兒。”

    “回去看看兵書吧。”

    “臣遵旨,臣爭取看了兵書后,能陪陛下嘮嘮。”

    “你啊你。”

    啟明殿,到了。

    這座殿,坐落于皇宮的西北角,先皇在位時,修建了不少新宮殿,姬潤豪繼位后,基本都改成了朝廷衙門辦公之所,但這座啟明殿,卻依舊保留了下來。

    因為這座殿里住著那個人。

    啟明殿的臺階上,有兩個小太監正在掃雪。

    在看見皇帝的輦架后,馬上放下掃帚跪伏了下來。

    輦停下,

    姬潤豪下了輦。

    這時,啟明殿的門口,出現了一道一身黑袍的身影。

    姬潤豪身邊的這五個太監全都跪伏下來,

    呼道:

    “見過太爺。”

    在這座燕國皇宮,只有一個人能被稱呼為“太爺”,且是內宮所有太監的老祖宗。

    就是連魏忠河,都不能有這個待遇,就是魏忠河親自來到這里,也得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

    趙九郎沒有跪拜,而是一拜下去。

    臺階上的那個黑袍老者,雖是殘缺之身,但卻對整個大燕有功。

    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大燕陛下,也就沒有大燕現如今的大好局面!

    這一拜,趙九郎這個宰輔,拜得心甘情愿。

    姬潤豪拾級而上,趙九郎直起身子后,落后兩層臺階跟了上去。

    等到姬潤豪走到上面,站在黑袍老者身前時,黑袍老者跪伏下來,

    行大禮:

    “薛義,參見陛下!”

    姬潤豪沒有伸手去扶,反而笑道:

    “薛叔,父皇當初曾下過旨,在大燕,你不需向任何人行禮。”

    薛義抬起頭,道:

    “這是應當的。”

    還有一句話,薛義沒說,但燕皇心里能懂,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行禮了。

    “薛叔,米糕可做好了?”

    “陛下早上就差人說過了,剛蒸出來,正是粘牙的時候。”

    燕皇搓了搓手,道:

    “那朕可就真的是等不及了。”

    啟明殿的陳設,極為簡單,說是宮殿,但里面有床,有臺,也有廚房。

    平日里,薛義不會隨意地離開啟明殿范圍。

    灶臺上的蒸屜還在冒著熱氣,燕皇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示意趙九郎也坐。

    很快,薛義捧著兩塊米糕過來,用手撕下來兩塊,一塊,給了皇帝,另一塊則遞給了趙九郎。

    “宰相大人,您也嘗嘗。”

    趙九郎趕忙道謝接過,在這個老人面前,他可不敢有絲毫拿大。

    燕皇撕下一塊來,放入嘴里咀嚼著,糕很香甜,其實,里面什么都沒有加,但就是好吃。

    趙九郎跟著也吃著,越咀嚼越有味道,確實是好吃。

    “薛叔的糕,朕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時不時地就想吃兩口,早上拿來做早膳最佳,蒸好了后配上粥,吃得那叫一個舒坦。”

    薛義道:

    “這蒸糕的法子,臣已經教給下面一個伶俐的小子了。”

    以后,就由他做給陛下吃了。

    趙九郎看了看薛義,又看了看陛下,他察覺到了什么,卻什么都沒問題,只是專注著吃著糕。

    “喝糖水。”

    薛義又沖了兩杯紅糖茶過來。

    糖塊不是很純澈,帶著不少的雜質,但一口糕下去,再壓下去一口糖茶,這滋味,確實不錯。

    燕皇一個人吃了大半塊糕,一邊舔著手指一邊道:

    “還記得小時候,朕和涼亭最喜歡做的就是纏著薛叔給我們做糕吃。”

    薛義聞言,臉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道:

    “鎮北侯小時候可難得吃到什么好東西,這才纏著臣做糕給他吃哩。”

    “待會兒我可得帶兩條糕出去,叫人送去他嘗嘗。”

    現在是冬天,糕可以保存很久,哪怕凍得硬梆梆的,做飯時放灶壇上蒸一下也就可以吃了。

    燕國百姓冬天時最喜歡蒸糕,也是年節時送人的好禮物。

    “有,有,這次臣蒸得多,夠的,夠的,也給幾位殿下嘗嘗。”

    幾位殿下,指的當然是燕皇的幾位皇子。

    燕皇搖頭,笑道:

    “這幾個崽子,可瞧不上這一口吃的,唉,沒過過苦日子啊。”

    “陛下,前人之所以吃苦,不就是為了后人可以享福么?”

    燕皇點點頭,“薛叔這話說得很對,前人吃苦,就是為了后人享福。”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響動。

    趙九郎看了看殿外,對皇帝道:

    “陛下,這天上下雹子了。”

    燕皇站起身,走到殿門口。

    皇宮上方,黑壓壓一片,細細小小的雹子,一大片一大片地落下。

    薛義走到燕皇身邊,躬身道: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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