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北-《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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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乾邊境一線,一場廝殺剛剛結束,士卒們有的在包扎傷口,有的則是在整理著自己的箭矢。
戰爭,可以將一個個擁有豐富個體情感的人,變成一塊塊沒有情緒的機器配件,此時這里的一幕,正是對此最好的詮釋。
沒人傷心,沒人落淚,也沒人去去吹簫奏古箏,更沒人去看什么即將下落的夕陽和眼下的情景是多么般配。
乾國多詩人,也曾涌現出不少邊塞詩人,但誰也不清楚燕乾近乎百年的承平下,那些乾國的邊塞詩人到底是如何“觸景生情”寫出那般雄渾壯闊的沙場詩歌的。
鄭凡曾研究過乾國不少的名人詩篇,因為燕國的環境政治格局因素,所以著重研究了一下邊塞詩,看看自己腦子里的存貨和這個時代的詩文比比,到底哪個更勝一籌,以后說不得用得著。
結果發現乾人的詩文在描寫戰爭和邊關時,所給人的感覺,一如后世那些高高在上的傳統作家一寫起農村就直接往上堆砌“樸實”“淳樸”“老實”的辭藻一般。
不明真相地人看了會覺得“原來如此”,而真正經歷過戰爭環境洗禮的人則會對此嗤之以鼻。
沒有哀嚎,沒有叫喚,哪怕身上重傷的傷員,也只不過是在自己喉嚨里輕微地發出些許的低哼,狼,就算是舔舐傷口,也有著它自己的方式。
這已經是這段時間來,第六次遭遇戰了。
鎮北軍和靖南軍總計二十五萬鐵騎南下,直撲乾國腹地,但讓南望城一線諸多總兵官們意外的是,乾國三邊的大軍并沒有回援,他們依舊穩穩地待在自己所構筑的防線內。
甚至,他們竟然還主動地開始派出兵馬北上,躍躍欲試的姿態,十分清晰。
一開始,還只是試探,也就是一兩千的規模,但慢慢的,這種試探轉變為了大戰前的鋪墊,其北上兵馬的規模開始上萬。
乾國三邊本就有不少騎兵,當初鄭凡率翠柳堡騎兵南下收割軍功時就曾遭遇過乾國三邊騎兵的堵截,再加上西軍的西山營三萬多騎被調派過來,乾國三邊的騎兵數目,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觀的規模。
先前,這里剛剛爆發的是一場上萬人的遭遇戰,雙方都傷亡慘重,最后,以乾人的退去而告終,燕人也無力去趁勢追擊,一來,己方也需要抓緊時間休養,二來,沒人清楚對面乾人撤退的方向是否還存在著乾人其他大軍的埋伏。
兩位總兵坐在一起,一個腿上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就算治好了,以后估計也很難再騎得了馬了,就連走路都得使著拐棍。
另一位總兵是身前和身后都中了一箭,因為有甲胄的保護,箭頭雖然刺入體內,但并不是什么要害,只不過取箭時依舊得咬著牙忍受著痛苦。
其實,對于他們兩位而言,自己身上的傷勢并不是最痛的,最讓他們痛心的反而是四周戰場上已經倒下永遠站不起來的麾下士卒。
燕軍軍制很粗獷,一如文官看的是實缺兒與否,武將則看的是自家麾下兵馬強壯與否。
類似于荒漠蠻族,燕皇可能就是王庭,下面一個個統兵的將領及其部曲就是荒漠上的一個個部落。
雖然在表現上有所不同,但這些軍閥頭子們腦子里最大的事兒,其實還是保存實力,一如當初鄭守備在翠柳堡時那般。
“老梁,這么打下去,咱這點兒家底子,可都得要拼光了啊。”
“誰說不是呢,辛辛苦苦幾十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這些家當,原本想著趁著陛下大舉南下,可以再滾幾輪雪球,誰想得居然得靠咱們自個兒在這兒打這種呆仗。”
“那許胖子自詡是北人出身,就覺得自己懂兵了,是,鎮北軍是能打,但和他許胖子有什么關系?
這仗再這般打下去,老子是真受不了了,這幫弟兄跟著我這么多年,總不能都交代在這里,總得留點種子。”
“呵呵,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乾人那邊一次來得比一次兇,下一次,咱們倆剩下的這點家底子,可是連填都不夠填的了。
雖說咱麾下兒郎比不得鎮北軍亦或者靖南軍,但好歹也是人人皆馬上好手,騎射功夫絕對不比乾人的騎兵差,偏偏被壓著要去和乾人對沖!
敗家,直娘賊,真他娘的敗家!”
兩位總兵官正在罵罵咧咧之時,
后方林子里出來一隊人馬,為首的赫然是一座肉山。
得虧肉山下面騎著的是一匹貔獸,換做尋常戰馬還真吃不住這個分量。
饒是如此,貔獸奔跑到跟前時,也已然是氣喘吁吁一副透支了的模樣。
許文祖翻身下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三個總兵。
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戰場上的血腥味并不是很重,地上的鮮血要么凝固要么已經被冰凍住了。
但這放眼望去的橫尸遍野,也依舊在訴說著先前戰事之殘酷。
許文祖過來時,兩位總兵完全當作沒看見他一樣。
許文祖也不生氣,見兩位總兵身上都負傷了,馬上關切地蹲到梁國鴻身前,看著梁國鴻的腿,很是心疼道:
“這……這……這……你怎么這般不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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