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墨燃好好割著稻子, 忽然身后一只手揪住自己的腰帶往下扯,這感覺也是夠驚悚的。 回頭一看是楚晚寧, 而且還是差點(diǎn)要摔倒的楚晚寧,就更驚悚了。 墨燃忙丟了鐮刀, 回身去扶他, 但楚晚寧撲得太慘, 幾乎半個身子都要落地了,扶也扶不住, 只能用抱的。那淡淡的海棠花香, 和白衣飄飖的人一起,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摔在他懷里,墨燃不假思索便摟住了他, 原本臂彎里攬著的稻秸散落一地。 “師尊,你怎么來了?”他驚魂未定,“嚇了我一跳?!? 楚晚寧:“……” “這水田里很滑, 要小心點(diǎn)啊?!? 懷里的人低著頭, 也不吭聲,已經(jīng)尷尬地說不出半個字來。倒是那唱歌的川女還在不依不饒地拉嗓子:“我拉著——郎腰帶——哎——到底幾時來——” 楚晚寧猶如被冷電觸到, 猛地收了拉著墨燃衣帶的手,站穩(wěn)了身子。他喘了口氣,猛地把人推開, 神態(tài)雖然依舊算是平靜,但眼睛卻亮得驚人,瀲著波光, 明明早已手忙腳亂,卻還偏偏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墨燃忽然瞧見他的耳墜紅了。 很好看的色澤,皮膚淡緋,像是枝頭嫩桃,他忽然想起來前世含住這個耳墜是什么滋味,想起來自己每次這樣做,楚晚寧都會細(xì)細(xì)地發(fā)抖,縱使極不甘心,最終也難逃在他懷里,鐵骨也成春泥。 喉頭攢動,墨燃的目光禁不住變得幽深起來…… 偏生楚晚寧這時怒發(fā)沖冠,也不知在生誰的氣,銀牙咬碎道:“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猛地回神,心中發(fā)涼。 畜生! 自己曾經(jīng)因?yàn)橐患核接隽嗽鯓訉Σ蛔熥鸬氖虑??師尊如此傲骨,又怎會甘愿雌伏?莫說雌伏了,他這樣清冷之人,便是情·欲都本不該有的,自己怎可再想這大逆不道之事! 墨燃連連搖頭,腦袋甩的像撥浪鼓。 楚晚寧又怒道:“你搖頭擺尾做什么!很好玩么!” “……”墨燃又立刻不搖了,但瞄了他一眼。 這個人明明是羞恥,卻又習(xí)慣性地拉了惱怒這張面具戴在臉上,瞧仔細(xì)了,倒也容易分辨他眼里的色澤。 怕是覺得當(dāng)著徒弟的面跌倒,還是因?yàn)橐恢贿蛇蓙y叫的青蛙跌到,十分丟人吧。 好可愛。 墨燃忍不住笑了起來。 豈料他這一笑,楚晚寧更為憤怒,一雙黑眉怒豎,竟是連鼻子都要?dú)馔幔骸澳阌中κ裁??我就是不會種田、不會耕地,有什么好笑的!” “是是是,不好笑,不好笑?!蹦己醚院逅?,果然立刻收斂了笑容,變得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起來,可唇角的笑痕隱去了,眼底的卻遮不住,依然光華明亮,說不出的燦爛。 忍了一會兒,這事兒似乎要就此翻篇,可偏生這時,那只成功蹦跶到了壟間的青蛙鼓著腮幫,又趾高氣昂地“呱呱”兩聲,似在示威。 墨燃破了功,沒有忍住,把臉一偏,手掩在鼻尖下似要以一聲咳嗽掩蓋過去。 但沒掩蓋好,還是“噗”地一聲笑了。 “………………”楚晚寧簡直要?dú)獐?,拖泥帶水地?zhǔn)備爬上壟間,卻被墨燃喊住了。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如果是平時,墨燃是會直接拉住他的。但是今天他沒有,他懷里還有楚晚寧的熱度,鼻尖似乎還縈繞著楚晚寧衣服上的海棠花香。 他覺得心很軟,想要化掉。 但他不敢讓心化掉,眼前的這個人是那么好,他要把他捧著供著,當(dāng)神仙般敬重,不愿意再用自己的粗鄙,去傷他半分。 于是他只喊他:“師尊?!? “怎么,還沒笑夠?”楚晚寧斜眼乜他。 墨燃的梨渦很好看,里頭并不是嘲笑,而是溫柔:“你想學(xué)著玩玩么?我教你,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難。師尊這么聰明,肯定一學(xué)就會了?!? 當(dāng)墨燃手把手教他怎么割稻子的時候,楚晚寧忍不住想,自己明明是來偷師的,怎么就成了來拜師的呢? 真是亂了套。 可是墨燃教的很認(rèn)真,也很仔細(xì),看著他笨拙地手法,并沒有笑他。 他的眉毛漆黑,墨一般深刻,五官較年輕時比,有著刀劈斧削的銳氣,這樣的相貌原本是英俊里帶著些蠻橫的,但偏偏他目光柔和隱忍,似乎藏了許多心事,又似乎沒藏,只因溫柔太深,歲月太沉。 “就是這樣,要用巧勁,明白了嗎?” “……嗯?!? 楚晚寧就按他說的去割,可惜還是不太靈活,平時都是玩些硬木頭,這些軟綿綿的稻梗反而叫他束手無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