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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成王敗寇-《元始之章》

    一路疾行,這一日,少年終于趕到了楚都之。

    望著前方那巍峨聳立的城墻,城門處那一列列全副武裝的軍士森嚴的戒備,少年心暗自感嘆,此處不愧為楚國都城,果然氣象非凡。轉念間又想到,連春申君黃歇那樣在楚國甚至在天下都赫赫威名的大人物一夜之間都被連根拔起,足以可見對方的勢力有多么強大,此番想要探尋并營救出少女,想必是千艱萬難。

    平靜下心緒,牽著大黃馬隨著熙熙攘攘的ren    liu入了城,少年先是隨意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然后按照著之前莊園內一眾門客的教導,尋了家酒肆行了進去,點好酒菜,便豎起耳朵,開始慢慢傾聽旁邊的一眾酒客的交談。

    一連數日,少年頻繁的出入于各處酒肆茶樓之,倒也給他探聽到了一些消息。

    那結義社在楚都之果然是赫赫有名,其名下經營有無數產業,茶樓酒肆、勾欄畫舫、客棧賭坊、商鋪莊園,無所不包。結義社的那位首領名喚劉一斗,其頭大如斗,手下又養了無數潑皮無賴,整日里橫行霸道好勇斗狠。也不知其身后有哪位朝堂之的大人物撐腰,屢屢犯事,又屢屢能夠安然無恙。久而久之,其聲名越來越是鼎盛,手下的追隨者也越聚越多,結義社也隱隱然成為了王都之的第一大幫派勢力,一眾王都的高官顯貴、豪強戚屬也對其刮目相看,并紛紛與之展開了交往。

    消息雖然打探到了不少,但少年一時間尚還未見識過劉一斗其本人真容,更沒有想到什么切實可行的辦法與之接近。

    繁花似錦的王都之,一應事物的價格都要昂貴些,居住了短短數日,整日里出入各種茶樓酒肆,少年的囊漸漸的變得空空如也。這一日,少年得了客?;镉嫷闹更c,牽著大黃馬到城西的一處馬市脫手換些銀錢。

    與一位馬販好一陣討價還價,待財貨兩清完成交易,少年從馬市匆匆行出,正欲返回客棧,忽然聽得背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轉身一望,便見一群衣著光鮮的大漢,人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并不十分寬敞的長街疾馳而過。那群人馬所過之處,長街兩側的商販行人紛紛嚇得急急躲避。匆匆一瞥間,少年赫然發現,那群騎士正的一條壯漢,生得頭大如斗,濃眉大眼,獅鼻闊口。

    莫非馬那位大頭騎士便是劉一斗,少年頓時心暗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欲向一旁的路人詢問確證,卻聽得旁邊另外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路人搖頭嘆息道:“什么世道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如結義社劉一斗那般的城狐社鼠居然也變得如此囂張跋扈了?!?

    “噓,老哥,還請噤聲,您這番話,無論是被官家聽到,還是被那結義社的人聽到,您都要慘了。”此時,那路人身旁的另一人急忙勸阻道。

    “他們既然敢做,難道我們還不敢說嗎?!甭勓?,之前那位年路人義憤填膺的高聲道。

    “老哥,您有所不知啊,在前幾日,東街那錦繡布莊的掌柜,那位王老板,只不過在酒后嘲笑了劉一斗頭大如斗形如豬頭,不小心被席的多事之人傳了出去,隨后便被結義社的人尋了過去,不但布莊被砸,那位王老板也被打成了一個豬頭?!迸赃吥俏宦啡诵⌒囊硪淼乃奶帍埻艘幌拢州p聲告誡道。

    聞得此言,之前開口感慨的那位年路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見確認無誤,少年悄無聲息的閃進街旁一條幽靜無人的死巷之,迅速的易容換形了一番,隨后便化作了一位面目粗獷的青年男子。緩緩的行出小巷,又疾步朝著之前那群騎士消失的方向急急匆匆的追蹤而去。

    憑借著新近從那位擺渡的白發舟子處所習到的秘密追蹤之術,少年緊緊鎖定了由之前那群騎士所遺留下來的特殊氣息,在王都之各處的街頭巷尾之間七轉八彎的兜起圈來。足足轉悠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在一間外表裝飾奢華的大酒樓前駐足了下來。在外間靜靜的觀察了一陣,少年并沒有貿貿然的闖進去,先是轉悠進了附近的一處生藥鋪子,在里面待了大半晌之后,才匆匆的行了出來。

    回頭路過那座酒樓之時,瞥了依然守護在門口處的幾位彪形大漢一眼,少年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過了片刻,又改換形貌,化作一位相貌威嚴的年男子,待出了小巷,便施施然的朝著酒樓踱了過去。

    堪堪走到酒樓門口,便被那幾位負責守護的大漢攔了下來,見少年相貌氣勢不俗,其一位領頭的大漢客客氣氣的說道:“今日由我們結義社包下了整座酒樓,這位朋友,還請繞步。”

    聞言,少年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隨即大剌剌的說道:“哦,原來幾位是結義社的兄弟們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只是,我家大人明晚欲在此處設宴,款待朝堂的幾位大人物,特意吩咐在下前來此處預訂一桌酒席,幾位兄弟能否通融一二,待我進去尋那掌柜的定好酒席,便會自行離開?!?

    從少年的言語之,幾位大漢感覺到了一絲不屑與幾分輕視,于是,心更認定了少年來歷不凡。幾人對視了一陣,又猶豫了片刻,為了不為結義社胡亂樹敵,那位領頭的大漢旋即說道:“既然如此,還請這位朋友速速定好,如若時間拖得久了,被我們劉大首領發現了,我們幾人也是吃罪不起?!?

    “在下理會得,如此,多謝幾位兄弟了?!鄙倌甑幕貞?,隨即大搖大擺的行了進去。

    進入到酒樓內,少年先是在四處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一番,待知曉了劉一斗眾人所在的包間之后,又敲暈了酒樓內的一位伙計,喬裝易容了一番,假作傳菜混了進去。趁著擺弄酒菜的一眨眼功夫,少年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粒片刻之前在生藥鋪內新鮮煉制出來的小小藥丸投進了在座的那位大頭漢子的酒杯之。此后,又借故拖延了一時半會,估算著那枚藥丸已然化開了,才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少年懶得再去敷衍,徑直出了酒樓后門,來到了酒樓后面的茅廁外潛伏守候。過了半晌,便見一條身影急急匆匆的從酒樓后門躥了出來,轉眼又鉆進了一旁的茅廁之。凝望著對方那顆其大如斗的頭顱,少年已可確認,躥入茅廁之人正是那結義社的首領人物劉一斗。

    悄無聲息的閃進了茅廁內,少年強自忍住那一陣陣撲鼻而來的惡臭,迅速的取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輕輕的抵在了那正因鬧肚子而略微顯得有點面目猙獰的劉一斗的咽喉處。

    呆呆的望著驟然抵在咽喉處的利刃,之前已喝得半醉半醒的劉一斗立時酒醒了一大半。作為了王都最大的幫派首領,劉一斗之前好歹也見過一些大場面,瞬息之間便鎮定了下來,瞇起眼睛下下的仔細打量了少年一番,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位朋友面生得緊,似乎還易了容,難道我們之前打過交道嗎,或者是說,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嗎?我劉一斗混跡江湖大半生,自問還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朋友的事。”

    想起了之前劉一斗率領著一眾幫派下屬在長街之策馬疾馳橫沖直撞的情形,少年不禁冷笑著譏諷道:“哦,是嗎,那么,那些不能算作是你朋友的普通老百姓呢?!?

    “至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嘛,在我的眼,那只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甭牫隽松倌暄哉Z之的譏諷之意,劉一斗絲毫不以為意,神情淡然的說道:“小朋友,你應該年歲不大吧,如果你在江湖之摸爬滾打個三年兩載的,便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了。從古至今,要想在這個世間逍遙快活,那必須追逐錢財權勢,至于其他的那些,統統都只不過是浮云而已。古往今來,你看看那些高高在的大人物們,有哪一個不是喝人血、吃人肉,踩在別人的尸骨往爬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便是那當今的楚王,其繼位以來,發動了多少次戰爭,搶占了多少江山領土,又攻滅了多少國度。算在國內,又鏟除了多少異己,方能如此穩穩當當的維持其王權統治。其間,有多少將士戰死于沙場之,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流離失所,甚至死于非命。”

    聞言,少年想起了青丘之山的那群盜寇。原本,那些人也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因戰亂而國破家亡,不得不流徙于天下各處,最終落草為寇。還有,包括了那白發舟子在內的一家老小,也是因戰亂而顛沛流離。甚至,自己那至今仍是晦暗未明的身世,不知不覺陷入到了沉思之。

    眼見面前的少年似乎已被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所打動,劉一斗又趁熱打鐵的繼續說道:“小朋友,說白了,在這人世間廝混,惟有那‘成王敗寇’四字才是大道至理。我觀你也是有幾分膽色,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以后,我保證你能著錦衣輕裘、騎高頭大馬,吃香喝辣、威風八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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