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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彰卻沒有回應(yīng)，而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你這么做可不明智啊！等于明著跟康王府翻臉了。”

    康王府勢大，這么對上能贏？

    樓晏卻只是笑笑，說道：“這不是必經(jīng)之路么？倒是袁相，今日給了我方便，就不怕康王府算賬？”

    袁彰平靜無波：“本相依律辦事，有何可俱？”

    樓晏仔細看了他片刻，最后低了低身：“多謝袁相爺，下官告辭。”

    待他走后，袁彰坐了片刻，吐出一口氣，幽幽道：“老夫是真不想趟這渾水啊，奈何……”

    他搖了搖頭，收拾文書印章，下衙。

    ……

    蕭達的案子了結(jié)得極快。

    一杯毒酒，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行刑那天，樓晏去送行。

    他說：“看在這幾年君臣情分上，陛下給你留個體面?！?

    蕭達看著那杯毒酒，卻笑了：“不是給我體面，而是怕拖下去生變吧？如果是斬刑，就得在秋后，半年時間，有太大的變數(shù)了?！?

    樓晏笑而不語。

    其實今天這個刑，是私刑。

    圣旨上寫的是斬立決。

    這種小手段，大家都明白的。

    蕭達端起那杯毒酒，手有點抖。

    他問：“你答應(yīng)我的事，不會變卦吧？”

    樓晏道：“罪不及家人，陛下親口所說?！?

    蕭達點點頭，一口悶了。

    毒發(fā)沒有那么快，樓晏就陪他閑聊。

    “我年輕的時候，家里窮得很，經(jīng)常吃不上飯。饑一頓飽一頓長到十歲上，實在受不了餓，就跑城里去了。剛開始在碼頭上做苦工，搬一件貨一文錢，勉強混了個飽肚。碼頭上常有流氓地痞，老有打架的事。嘿！我在打架上，那是真有天賦，漸漸有了幾個兄弟?！?

    “十七歲，娶不起親，兄弟幾個一咬牙，投軍去了。剛開始那真叫苦，你這種公子哥沒法想像的苦，不過好在立功有賞銀，我們就搏了命去爭功。打的仗越來越多，我那幾個兄弟，一個個漸漸沒了……”

    “后來娶了妻，我那婆娘你也知道，就是商戶人家照著瘦馬養(yǎng)的。長得漂亮，能彈琴跳舞，會伺候人，就是沒見識。我那時候不懂，人家送老婆上門，高高興興娶了。后來懂了，可看她對我一心一意，又給我生了兒子，也不忍心休了，就這么湊和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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