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紅袍(三)-《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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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搖旗哼了一聲道:“啊呦,原來白百總還知道俺們兩個。我還道這營里除了都使,就數百總你最大了呢。”
白旺聽出他意有所指,腆著個臉不作聲。郭虎頭說道:“白百總,都使出營未歸,那里形勢不明,我幾個出去瞅瞅又怎么了?都使若有個三長兩短的,這責任誰擔?”
“不成。都使走時吩咐,沒有準許,任何人不準踏出營門一步。”談到公事,白旺忽地變了個人也似,重新抬頭,滿臉堅毅。
“事急從權,我幾個沒有其他意思,都是為都使效力,都使出了差池,受害的乃是我趙營全軍,切莫因小失大。”郭虎頭耐心勸說。
白旺連連搖頭:“不行,要帶百人以上人馬出營,都需要都使的條'子。沒有條'子,就不能出去。”
郝搖旗一把推開郭虎頭,氣勢洶洶地欺到白旺身前,仗著身長體壯,居高臨下逼視他:“你小子可真諜活,我問你,照你所說,倘若敵軍打到了營外,咱們也個個當個縮頭烏龜,白白挨他們的打?”
白旺一本正經道:“都使說過,要是這樣,需得千總及以上軍職者批準,方可酌情出擊。”
“千總?”郝搖旗呆了呆,轉視郭虎頭。
郭虎頭撇撇嘴道:“徐千總這兩天腹部絞痛,根本下不得床,無法視事。”
徐琿自打在劍州為炮身擊中腹部后,遺下了痼疾,十天半個月腹痛就要發作一次,營中大夫看了多次也找不出癥結所在。這病沒法根治,徐琿也無可奈何,只能暗中祈愿傷痛不要在關鍵時刻發作起來。好在這段時間以來,每逢戰事,都安然無恙,不過這幾天呆在營中,疼痛再度襲來,令他幾乎無法下床。
“聽到沒,徐千總有恙在身,開不了條'子,這么算下來,論職務,就數我和郭把總了。我二人要出去,你有什么理由阻攔?”
白旺堅持道:“不能這么算,二位把總職位再高,屬下眼里也只有都使、千總。”說著,指示手下守門兵士加強了對轅門的看守。
“個狗慫的東西,還挺軸。”郝搖旗接連碰了兩次壁,臉上好些掛不住,斜眼瞄見郭虎頭,只覺他似有譏笑之意,勃然怒起,一掌搭在了白旺肩頭,“你當真不放行?”
白旺眼里全無懼色,冷冷撇下兩個字:“不放。”
“那我若強闖,你敢攔嗎?”
“把總敢闖,屬下就敢攔。”白旺與他對視,毫不相讓,“不過屬下得提醒把總一句,沖出去容易,再進來可就難了。”
趙營軍令如山,郝搖旗哪聽不出他話里蘊含的威脅之意。可他馳騁半生,做事一向隨心而為,也只在趙當世面前,才收斂幾分。想這白旺算個什么玩意兒,竟然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礙自己。他只覺自己受到了挑戰,更受到了輕視,頓時怒不可遏,喝道:“直娘賊,那就試試!”
言畢,不顧郭虎頭的呼聲,就在眾目睽睽下,一拳砸在了白旺的臉上。趙營北大轅門內外,瞬間亂成一團。
同樣混亂的,還有營北數里外的土地廟。
百步外的平地上,黑壓壓遍布著無數人馬,他們的步伐從快轉慢,就像蠕動的毛蟲一般,前后的密度由疏變密。而后,又開始加速,分開兩翼,向趙營兵馬抄掠過去。
從兩翼快速穿插過來的都是馬軍,左右大致各有數百,當中的步軍則緩緩迫近。白蛟龍嘴角哆嗦,道:“對面怕有個三千余人。”
趙當世駐馬不語,周文赫等則大聲呼叱,因為訓練不斷,趙營兵馬在倉促間,也很快結了一個小陣,但看得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魂不定。
“敵眾我寡,不可力戰,屬下帶人斷后,請都使帶馬軍先走。”白蛟龍澀聲道。他大概也猜到了來者的身份,原以為擒了劉維明,可保自己一命,孰料到頭來,還是得死在這里。話這么說,他卻沒有悔意。大丈夫行事,當斷則斷,如果一味首鼠兩端,瞻前顧后,不要說別人,就自己也看自己不起。既然選擇了趙當世,那這條性命,早便不是自己的了。
趙當世苦笑道:“對方馬速甚急,兩翼間距極廣,就憑這兩百人,怎么擋得住,我要走,也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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