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群山之巔,上有武神-《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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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最強二字。
竹樓崔姓老人說他的三境,是天底下的最強三境。
不是寶瓶洲。
之后鄭大風(fēng)在閑談之中,提及此事,也說李二曾是底子最為雄厚的最強九境武夫,只不過如今躋身第十境,陳平安猜測李二暫時應(yīng)該就失去了最強二字。
陳平安眺望遠(yuǎn)方,聽崔瀺說這座浩然天下極大,有五湖四海九大洲,寶瓶洲、俱蘆洲、皚皚洲、婆娑洲和金甲洲等,如眾星拱月,圍住那座最大的中土神洲,而中土神洲又有數(shù)個大王朝,大驪唯有吞并半座寶瓶洲,版圖才能與它們媲美。
陳平安忍不住去想一個問題。
傳說中的武道第十一境,武神,天底下存在嗎?
少年崔瀺當(dāng)時嘿嘿一笑,沒有給出答案。
————
金甲洲。
一處靈氣稀薄到了極點的古戰(zhàn)場廢墟,一座座“生前”高達(dá)數(shù)十丈、百余丈的巨大神像,全部坍塌倒地,無一幸免,綿延開去,如同一條支離破碎的山脈。
此地就成了一洲練氣士的天然禁地。
經(jīng)常有一陣陣毫無征兆的罡風(fēng)席卷天地,對于地仙金丹之下的中五境練氣士而言,無異于刀鋒削骨。
在一座最為巍峨雄壯的倒地殘破佛像處,似乎倒地之前是拈花而笑的佛陀神像,在轟然倒地之時,胳膊齊肩而斷,整條手臂橫在大地之上,佛陀手指所捻花朵,早已粉碎,五指也只剩下三指,其中翹起一指,指向天空,僅是一指就高達(dá)十?dāng)?shù)丈,可想而知,這尊神像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是何等高大。
有一位赤腳的白衣少女站在手指上,雙眼緊閉,雙手掐訣,迎風(fēng)而立。
少女面容普通,就像市井坊間隨處可見的一位小姑娘。
有罡風(fēng)來襲,如潮水撞向這根佛像手指和屹立于指尖的少女。
少女沒有睜開眼眸,只是嘴唇微動,以金甲洲某地方言輕聲道:“開。”
罡風(fēng)一分作二,如同被人當(dāng)中劈開,從佛像手指兩側(cè)呼嘯而過,唯有絲絲縷縷的漏網(wǎng)之魚,成功拂過了少女臉頰,瞬間在她臉上割裂出一條條血槽,但是剎那之間,少女容顏就恢復(fù)如初。
風(fēng)吹過少女,帶走蘭花香。
————
俱蘆洲附近的海域,一座大山之巔,山勢如錐刺天,唯有山頂是一處圓形洼地,碗口狀,如一口水井,深不見底,卻依稀有火光映照井壁,在這座活火山的“井口”之中,有一位全身不著一縷的魁梧漢子,單手托住腮幫,盤腿坐在黝黑礁石上,沉思不語,四周全是滾動的火焰巖漿,熱浪翻天,男人渾然不覺。
男子天生重瞳。
他有些愁眉苦臉,喃喃道:“這金身境門檻有點難破開啊,還得怪自己吃了太多靈丹妙藥,兩百斤?還是三百斤?看來等到躋身金身境,再不能傻乎乎把那玩意兒當(dāng)飯吃了。別的不說,需要天天拉屎就很麻煩,傳出去真是有損六境武夫的面子。”
一把凌厲飛劍無聲無息地從井口那邊刺下,魁梧男子癱軟在地,頹然滑入火海之中。
那把與山下劍客大小無異的本命飛劍,猶不罷休,在這座火山口的井壁四周迅猛飛掠,無數(shù)滾石墜入火海。
如果在北俱蘆洲的別處,以這把飛劍的主人修為,和本命飛劍的鋒銳程度,恐怕早就把一座山岳都穿透了。可是在此地,飛劍切割井壁石塊,卻極為受阻。
有一位背負(fù)長劍的長袍老者站在火山口上,在一劍刺中重瞳男子后,老人嗓音如雷鳴響徹井底,“終于找到你了,你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別裝死了,我知道你命硬得很,沒關(guān)系,是你自己選擇這處逃無可逃的死地,葬身于此后,落得個尸骨無存,你一身罪孽說不定還能減輕幾分。”
老者伸出并攏雙指,繞到肩后,輕輕在劍柄一抹。
佩劍出鞘,沖入云霄,然后急速下墜,從火山口直奔那座火海,當(dāng)長劍鉆入火海巖漿之中,轟然巨響,濺起數(shù)丈高的火焰浪花。
火海之中,隱約之間有模糊身影迅猛游曳,那把長劍如同魚叉,次次迅猛刺去。
火山山腳四方,各有一人在緩緩登山,有老道人在一塊塊山石上張貼一張張符箓,有僧人雙手結(jié)印,然后輕輕拍向大地。有人手持一幅好似沒有盡頭的畫卷,從山腳一直向上拉,如地衣鋪地。更有青衫老者手持毛筆,在對著地面揮毫潑墨,寫下一句句儒家圣人教誨。
山頂老人在試圖以雙劍斬殺兇人之余,自嘲道:“我堂堂金丹境劍修,追殺一個尚未七境的江湖武夫,竟然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老人想到那一樁樁慘事,不單是他的宗門禍?zhǔn)拢€有山上山下無數(shù)枉死之人,這位金丹劍修心中怒極,怒容道:“你這種殺人只為取樂的家伙,死不足惜!百死難贖!”
————
兩軍對峙,擂鼓震天。
一位大軍之中,一座臨時搭建而成的高臺,竟然有一位慵懶斜躺在臥榻之上的錦衣男子,看著還不到三十歲,有兩位國色天香的妙齡女子坐在臥榻兩端,一位為年輕男子揉捏太陽穴,一位用彎腰俯身輕輕敲打男子的小腿。
更匪夷所思的是男子身后,豎立著一桿主帥大纛,正在獵獵作響。
一位姿容絕美卻是這般婢女作態(tài)的美人,小心翼翼敲打錦衣男子小腿外側(cè),她瞥了眼另外那位女子,嫵媚笑道:“公子,聽說這次對方陣營,有一位八境劍修和一名九境兵家修士幫著壓陣哩。看來咱們擷秀的前夫,真的很愛擷秀,沖冠一怒為紅顏,真是可歌可泣,公子,不然你就把擷秀還給人家嘛,破鏡重圓,也是美談,反正……”
說到這里,媚態(tài)美人抬起一手,掩嘴嬌笑,“反正公子你也把咱們擷秀姑娘品嘗得差不多了,何況她又是小心眼的,從來不愿跟姐妹們雨露均沾,豈不是害得公子掃興?天底下哪有這么蠻橫的丫鬟。”
另外那名被稱為擷秀的絕色女子,置若罔聞,只是以雙手拇指輕輕抵住錦衣男子的太陽穴,動作輕柔地小心推揉。
錦衣男子瞇眼笑道:“擷秀害羞,公子我心疼她,至于你,是經(jīng)得起折騰的,若是公子傻乎乎心疼你,一味憐惜,不解風(fēng)情,你還不得造反?”
敲腿的女子滿臉春意,對著那個“擷秀”輕輕挑眉。
后者渾然不覺對方的挑釁。
錦衣男子輕輕抬了抬腳,“為公子脫靴!”
那女子瞬間眼神炙熱起來,跪倒在榻前,雙手顫顫巍巍為錦衣男子摘下雙靴。
男人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咱們扶搖洲,竟然只比那個寶瓶洲大一些,太沒勁了。”
他光著腳,伸手從女子“擷秀”領(lǐng)口探入,最后取出一枚帶著美人體溫的金色圓球,輕輕一捏,瞬間穿上一副經(jīng)常會被誤認(rèn)為兵家神人承露甲的銀色寶甲,出奇之處在于這副寶甲布滿各種傷痕,心口處更是露出一個好似被長劍刺透的小窟窿。
穿上不知名寶甲的年輕男子,緩緩向前走出幾步,突然轉(zhuǎn)頭對名為擷秀的女子笑道:“你前夫萬般事皆不如我,唯獨一件事,我這輩子都追不上他,那就是講笑話。”
他伸出一臂,伸手指向遙遠(yuǎn)的對方大纛,嘴角翹起,對女子說道:“比如請了劍修還請了兵家修士,你家公子差點就被他笑死了。”
那名為年輕男子脫靴的美人,坐在地上,背靠臥榻,捧腹大笑,風(fēng)情萬種。
年輕男人轉(zhuǎn)向敵軍大陣,仰天大笑,“他人妻妾好,別家寡婦更好!”
身穿如霜雪寶甲的男子,拔地而起,破空而去,直接躍過己方大軍騎陣,在千軍萬馬的頭頂,如白虹掛空。
————
皚皚洲的最北方,無窮無盡的冰天雪地,風(fēng)雪洶涌,不見天日。
有人身披一件雪白貂裘,偶爾被風(fēng)雪吹拂得貂裘緊緊貼身,才可以發(fā)現(xiàn)身材苗條,壓得很低的巨大貂帽之下,露出一雙明亮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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