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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 文圣一脈-《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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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璨用一種云淡風輕的語氣,說著一些她都聽得懂的道理。

    兒子長大啦,都會教她為人處世呢。

    婦人回過神,打趣道:“你們倆有沒有相中的對象?”

    兩位婢女相視一笑,都搖頭說沒有。

    每逢初一十五,風雨無阻,婦人都會去那座香火鼎盛的風涼山祠廟,燒香許愿,保佑兒子在外邊,修行順遂,心想事成。

    而且每次到了山腳那邊,婦人就會停下馬車,徒步登山,求個心誠則靈。

    之所以常去風涼山燒香,除了與州城宅子離著近,婦人還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

    遙想當年,在泥瓶巷那邊,實在是聽多了教人傷心傷肺的“風涼話”。

    婦人喃喃道:“她要是能夠見著今天的光景,該有多高興啊。”

    書簡湖青峽島。

    山門口處,一間屋子鎖著門,隔壁屋子里邊,亮著燈火,亮如白晝。

    是來這邊守夜的曾掖和馬篤宜,幾乎每年都是如此,也沒點意外。

    曾掖這小子自從登上青峽島,就開始走大運了,也難怪念舊,這樣的一塊“龍興之地”,是得多走動。

    至于那個叫馬篤宜的小姑娘,她是鬼物,這些年披了一張張狐皮符箓,好像喜歡經常買些胭脂水粉,犒勞自己。

    劉志茂雙手負后,走來山門牌坊這邊,卻沒有去屋子里邊落座,只是瞥了眼那邊的春聯和福字。

    好像是青峽島二等供奉,朱弦府那個馱飯人出身的鬼修,與他的門房紅酥一起張貼的。

    劉志茂徑直走向渡口,一陣清風拂過,身邊出現了位不速之客。

    劉志茂轉頭笑道:“宗主這么有閑情逸致?!?

    渡口一旁老者點點頭,“當真想好了?不再考慮考慮?就不想著下次你做客宮柳島,這句話換成我來說?”

    劉老成,如今真境宗的宗主,也是寶瓶洲第一位躋身上五境的山澤野修。

    言下之意,是如果答應他的那件事,劉志茂就是真境宗歷史上的第四任宗主了。

    劉志茂搖頭道:“我這條賤命,就當不了一把手,之前想要接替宗主,擔任書簡湖共主,費盡心思,前前后后謀劃了那么多,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要不是還曉得幾分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差點就要小命不保,如今每每想來,還是后怕不已。宗主就不要難為我了。”

    劉老成點頭道:“那我就另作安排了?!?

    劉志茂沒來由感慨一句,“舊時天氣舊時衣,卻道新年新氣象?!?

    劉老成微笑道:“山上人莫說山下話?!?

    劉志茂以心聲試探性問道:“新任湖君那邊,好打交道嗎?”

    劉老成說道:“現在還湊合,以后肯定會越來越難,只是比起當年,跟那位年輕賬房先生勾心斗角,總是要輕松幾分的。”

    劉志茂突然大笑起來,“實在無法想象,我會與宮柳島劉老成結伴夜游,完全不必擔心被打死?!?

    劉老成笑了笑,轉頭望向湖中,座座島嶼如不動之舟。

    浪淘沙,夜行舟,香草美人不敢吟,防有蛟聽。

    早年的書簡湖,誰都要多留個心眼,唯一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想要睡個安穩覺都不容易。

    山門屋子那邊,鬼修馬遠致,帶著門房紅酥,在這邊一起守夜。

    反正一屋子,都是差不多的山上根腳,天然親近幾分。

    曾掖說了些過往事,反正總是繞不過兩人,早先的陳先生,后來的顧璨。

    每當曾掖提到后者,馬篤宜便忍不住調侃幾句,也不曉得以前是怕那顧璨怕得要死。結果等到當年最后一場分別,某人竟然開始默默流淚了,到底是傷心至極呢,還是喜極而泣呢。

    曾掖臉色尷尬,自己從來吵不過馬篤宜,只敢嘟囔一句,誰知道顧璨會性情大變,前前后后,判若兩人。

    “陳先生曾經說過,我們能夠成為爹娘的子女,將來再成為子女的爹娘,可能是一場討債,也可能是一場還債。”

    “陳先生說到這里的時候,就笑著說,他就是個討債鬼?!?

    一屋子沉默下來,火盆內響起一陣輕微的木炭崩裂聲響。

    馬篤宜驀然氣呼呼道:“我怎么不知道陳先生跟你聊了這些?”

    曾掖無奈道:“我跟陳先生總有獨處的時候?!?

    馬篤宜埋怨道:“陳先生與我單獨相處的時候,怎么就不聊這些?!?

    他們喝著酒,都是紅酥家鄉那邊的酒釀,曾掖便說了些陳先生關于飲酒的閑語,說人生有兩事最有嚼勁,與故友久別重逢,喝酒半熏醉,回頭看生平,飲茶有回甘。

    馬遠致的臉色有幾分不情不愿,說道:“陳平安這小子,還是有點學問的,吃過墨水的人,就是不太一樣?!?

    紅酥眨了眨眼睛,笑道:“怎么不喊陳公子啦?”

    馬遠致呸了一聲,“說好了要為我寫本書,好好寫寫我與長公主殿下的故事,結果磨磨蹭蹭,都不曉得開篇幾千字開完了沒?!?

    馬篤宜轉頭望向紅酥,紅酥只敢悄悄搖頭,示意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

    曾掖沒來由想起了一位女子,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會經常掛念。

    大概所謂掛念,就是心扉當中掛起一幅心愛女子的畫像,念念不忘。

    馬篤宜隨口問道:“那陳先生有沒有說過,這輩子能夠結為夫妻。又是什么呢?!?

    曾掖笑著點頭,給出一個答案。

    “是一種還愿?!?

    ————

    鎮妖樓那棟最高建筑的頂樓廊道,秉拂背劍的純陽道人,與那小陌和青同,幾乎同時看到了異象。

    以他們腳下這棟建筑作為圓心,空中依次出現了一位位山水神祇、修士的敬香身形,他們背對頂層廊道數人,依次排開,就像同時開啟了數十場鏡花水月,又像是一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祖師堂”議事,心思如一,只議一事,只做一事。

    沖澹江水神,李錦得了兩幅描金畫卷,離開書鋪,返回水府,沐浴更衣,換上一身江水正神的朝服官袍,點燃一炷水香,禮敬南方的桐葉洲,起心念發心愿,心中默念,愿一洲逝者安息,生者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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