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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再見道士-《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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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陌問道:“是十四境修士,還是飛升境劍修?”

    陳平安拍了拍小陌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道:“委屈你了。”

    小陌一頭霧水,已經(jīng)開始想著真要問劍一場,肯定得遠(yuǎn)離落魄山,最好是離開寶瓶洲陸地,去海上。

    ————

    連同白景在內(nèi),相約一起遠(yuǎn)游曳落河地界,算是一同“覲見”重返蠻荒的白澤老爺。

    結(jié)果造反不成,還被白澤敲打了一番,當(dāng)然這與白景的臨陣倒戈關(guān)系……不小,卻也不大。

    白澤若是真想要收拾他們這撥在遠(yuǎn)古歲月里就極其桀驁不馴的兇悍大妖,跟對方數(shù)量多寡,確實關(guān)系不大。

    之前白澤敕令這些散落各方的冬眠者全部醒來,“少女”姿容的白景,她如今給自己取名為謝狗了,到底是女子,取新名、更換道號一事,如換衣裳。

    加上那位原先在一輪明月皓彩中養(yǎng)傷的小陌,不知怎么就跑去了浩然天下。

    她跟小陌,兩位都是飛升境劍修,一個巔峰,一個圓滿,雙方其實就只差半步一步的。

    此外還有一個臉色蒼白、嘴唇猩紅的美艷女子,衣衫單薄,體態(tài)豐腴,只是眼神冷冽,拒人千里之外。

    如今化名官乙,道號“雪藏”。

    她之前從萬年冰川中蘇醒過來    ,就將附近整座巨大城池的一切生靈,全部打殺殆盡,其中有一位上五境妖族和數(shù)位地仙修士,對上這位實力完全可以升任蠻荒王座的遠(yuǎn)古大妖,    毫無還手之力,甚至未能看清楚她的姿容,就身死道消了,修士元神,連同魂魄和滿身鮮血,全部淪為官乙的食物。

    而且她在來時路上,又找了將一座小國,連同京城在內(nèi),好好飽餐了一頓。

    官乙發(fā)現(xiàn)那個白景一點一點挪步靠近自己,然后對方突然伸手往胸脯這邊摸過來,官乙只得輕輕拍掉對方的手掌。

    貂帽少女嘆了口氣,“怪累人的吧。真的,官乙,你得聽我一句勸,妨礙打架,還是小點好,不然一打架就亂晃,也不好看。”

    官乙笑著不說話。

    這一路結(jié)伴游歷,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站在官乙身邊的,是個總是瞇眼笑臉的青年修士,化名胡涂。

    被白澤敕令醒來過后,屬于他這一脈的那座山頭,是香火斷斷續(xù)續(xù),好不容易維持道脈的宗字頭門派,結(jié)果攤上一個喪心病狂的開山祖師,等到他從祖師堂一幅繪制古戰(zhàn)場的山河畫像中走出,一條自家道脈,一座宗門,最后只剩下幾個資質(zhì)尚可的下五境修士,其余的,全部被他隨便打殺了,整座祖師堂,如今除了他這位老祖師,已經(jīng)空無一人。十幾把椅子的主人,由于稀里糊涂“敬錯了香火”,都已經(jīng)淪為老祖師的腹中物。

    一個重瞳子的少年,化名“離垢”,道號“飛錢”。

    他一鼓作氣收回了八件仙兵品秩的山上重寶。

    要知道這些昔年遺落蠻荒各處的仙兵,萬年以來,都已經(jīng)被各個宗門祖師、上五境野修,大煉化為了本命物。

    故而這位“少年”一現(xiàn)世,所有仙兵悉數(shù)物歸原主,瞬間就等于重創(chuàng)了七位上五境蠻荒妖族,外加一位在蠻荒天下小有名氣的年輕地仙,被視為大道可期修道天才,只因為承受不住本命物的強(qiáng)行剝離,可謂遭遇了一場飛來橫禍,無妄之災(zāi),跌境極多,注定此生修行無望了。

    少年模樣的遠(yuǎn)古大妖,腰系一只黃色乾坤袋和一枚捉妖葫蘆。

    日月磨千古,乾坤寄一廬,曾經(jīng)煉化過兩位同為飛升境的人族修士。

    一位竹冠老道人,背劍騎鹿。化名滑稽,竟然是那“王尤物”,道號倒是不俗,“山君”。

    還有一位云遮霧繞的老嫗,身形佝僂,時時刻刻都在聚攏天地造化靈氣,大修士細(xì)看之下,矮小老嫗,氣象巍峨如山岳,山分五色,猶有無數(shù)條金色雷霆遍布山頭。

    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精悍漢子,好像還沒睡醒,一直打哈欠。

    除了是一位飛升境圓滿大修士,還是一位純粹武夫,止境神到一層。

    與離垢關(guān)系極好,在遠(yuǎn)古歲月里,雙方經(jīng)常結(jié)伴游歷天下,被這個漢子親手打殺的“道士”、“書生”,就隨手丟入離垢的乾坤袋里。

    白景這輩子只有三個遺憾,其中一事,就是未能兼修武學(xué)。

    第二件事,則是讀不進(jìn)書。

    至于第三件憾事嘛……白景揉了揉頭上的貂帽,嘿嘿,怪難為情的。

    除了小陌缺席,當(dāng)下站在白澤眼前的,有白景,官乙,離垢,胡涂,王尤物。

    以及那個從無化名、甚至至今可能都無妖族真名的漢子。所以白景就幫他取了個不是名字的名字,無名氏。

    白澤望向離垢,說道:“青冥天下那邊,有個道號‘太陰’的女冠散仙,名叫吾洲,與你算是同道而行,不過她已經(jīng)率先一步躋身十四境了。”

    這頭重瞳子少年的遠(yuǎn)古大妖,只是木然點頭,看不出半點道心漣漪。

    飛升境圓滿修士,想要躋身十四境,就怕獨木橋上邊已經(jīng)有了個前行者。

    一般來說,碰到這種“天塹”,就只能是像皚皚洲的韋赦,因為始終找不到其它出路,就此意志消沉。

    不然就是柳七這般,還有心氣去另求他法,在那部姻緣簿子上邊找天機(jī),為此不惜跨越兩座天下。

    謝狗斜瞥那個“少年”,她發(fā)出一連串的嘖嘖,幸災(zāi)樂禍道:“慘兮兮。”

    謝狗越說越起勁,“怨不得別人嘛,誰讓你當(dāng)年吃飽了撐著,非要跟那個書生較勁,不然哪有那個道姑啥事,你早早就十四境了,我在路上見著你,都得繞著走。”

    那個與離垢打過一架的書生,他可是至圣先師的得意學(xué)生,甚至可以說是至圣先師最喜歡的一個,都沒有之一,此人的打架本事,能低到哪里去。倒也不能說是離垢輸太多,輸是肯定輸了,不過最終結(jié)果,反正是兩敗俱傷,雙方都未能躋身十四境,尤其是離垢,當(dāng)年在一小戳妖族修士里邊,資質(zhì)算是最拔尖的了,關(guān)鍵是這家伙腦子還靈光,身上值錢寶貝又多,怎么看都極有可能更進(jìn)一步,可以與托月山大祖、白澤幾個,在人間之巔,并肩而立。

    少年同樣斜視白景。

    謝狗眨了眨眼睛,“嗯?”

    小不點,再給你一個好好說話的機(jī)會。

    這個離垢,當(dāng)年就極其喜歡讀書,以至于有個“蠹魚吃書者”的綽號,據(jù)說有個想法,是要打造出一座“書城不夜”的道場。

    故而重瞳子少年的三件法袍之下,布滿紋身。

    在遠(yuǎn)古歲月里,離垢甚至當(dāng)過一段時日的半吊子“書生”,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跟那撥讀書人里邊的一個賬房先生,好像鬧得不太愉快,就分道揚鑣了。然后又跟那個手持至圣先師佩劍的書生,大打出手了一場。慘兮兮,咋就不慘兮兮啦?

    離垢依舊默然。

    謝狗得寸進(jìn)尺,沒有見好就收,反而挪動腳步。

    個頭差不多高的少女和少年。

    就那么面對面,直愣愣對視。

    這撥資歷極老、輩分極高的蠻荒大妖。

    其實相互間都知根知底,各自手段如何,會哪些壓箱底的神通術(shù)法,本命物又如何,都無法隱瞞。

    論殺力,無名氏,謝狗,小陌。

    論防御,是離垢,謝狗,小陌。

    騎鹿背劍的竹冠老道,只得出面勸架,說道:“別內(nèi)訌。”

    謝狗反而上前一步,與那離垢,雙方額頭幾乎就要撞在一起。

    離垢始終紋絲不動。

    謝狗突然身體前傾,拿頭一磕對方額頭,只是力道不大,好像雙方都只是尋常的少女少年,離垢腦袋微微晃蕩,幅度不大。

    離垢終于開口說話,嗓音沙啞道:“白景,你差不多點就得了。”

    頭戴貂帽、臉頰兩坨紅的少女,驀然笑容燦爛起來。

    你一個飛升境,又不是劍修,殺力不夠高的小廢物,跟我橫個啥。

    一瞬間,離垢何止是被大卸八塊,整個人的身軀好像被切割成數(shù)以萬計的碎塊。

    只是剎那之間,少年身軀就重新拼湊起來,然后再被瞬間“攪碎”,再恢復(fù)原貌。

    離垢根本沒有運用靈氣,也沒有祭出本命物,便自行“兵解”,避開了千絲萬縷的細(xì)密劍氣。

    白澤說道:“可以了。”

    謝狗這才收手,將那些劍氣瞬間歸攏起來。

    她也沒動用飛劍嘛。

    呵。

    不愧是跟那位“道士”學(xué)過幾招獨門手段的。

    那位人間的第一位修道之人,真是個天底下頂好說話的家伙,甚至都沒啥之一之二的了!

    因為只要有誰問,他就肯教。

    隨便誰隨便問,他什么都肯教。

    而且他絕不藏私,愿意傾囊相授,而且耐心極好,所以當(dāng)年這位道士行走天下的時候,屁股后頭經(jīng)常跟著一連串的練氣士,往往都是些榆木腦袋一時半會兒不開竅的,要么是若有所思卻不解真義,必須繼續(xù)跟在那位道士身后,詢問難題,或是若有所得又悵然所失的,得始終靠近那個道士,好沾沾道氣……

    就好像只要路上遇見了這個道士,就是他的“同道”。

    白景修行根骨、資質(zhì)太好,破境太快,簡直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躋身了“地仙”,然后又很快躋身飛升境,又因為是劍修,所以她一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要說令她感到忌憚的,不多,也有那么一小丟丟吧,比如白澤。

    但要說讓她感到由衷佩服的,恐怕真就只有那個道士了。對于妖族修士而言,既然由衷佩服誰,當(dāng)然就會……更怕誰。

    白澤說道:“可以了。”

    謝狗這才撇撇嘴,收起了劍氣。

    他們這撥如今等于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共同的追求,當(dāng)然是那個看似一步之隔、實則虛無縹緲十四境了。

    此外又各有所求,比如那個竹冠道人,就想要找?guī)煾浮?

    咋個找嘛。

    退一萬步說,真被你找到了,當(dāng)年那位“道士”,就不承認(rèn)你是弟子,萬年之后,就會回心轉(zhuǎn)意啦?

    只不過,真要被“王尤物”找到了此人,如果對方如今身份有變,境界不夠高,那么可就不是什么拜師學(xué)藝了。

    吃掉唄,還能如何。

    白澤讓其余大妖都去城內(nèi)找落腳點,回頭再議事,白澤只帶著白景一起散步曳落河。

    不過還有個不識趣的,非要當(dāng)那拖油瓶,正是那個被白景幫忙取名為無名氏的精悍漢子。

    謝狗回頭看了眼漢子,咧嘴一笑。

    虧得自己身邊是白澤,不然換成某個誰走著,就認(rèn)后邊這個無名氏當(dāng)個兒子,沒名沒姓的,以后就跟我姓謝好了嘛。

    謝狗收回視線,說道:“白澤老爺,我打算先走一趟北俱蘆洲,再南下去寶瓶洲。你看可行不可行?”

    可惜打個盹的功夫,劍氣長城就已經(jīng)沒了,所幸還有一處被譽為劍修如云的北俱蘆洲。

    “沒什么不可行的。”

    白澤笑著提醒道:“謝狗,記得到了那個寶瓶洲,尤其要小心再小心,不要隨便泄露行蹤,更不可任性妄為。否則一著不慎被誰抓起來,隔著一座天下,我可幫不上忙,肯定救不了你的。”

    謝狗微微皺眉。

    被誰?

    他們身后那個漢子笑問道:“難道是那個姓陳的末代隱官,依舊沒有歸還十四境道法?”

    如果真是有借不還,敢賴白玉京三掌教陸沉的賬,倒也有趣。

    不同于白景、離垢這撥大妖,他其實一直處于似睡非睡的玄妙狀態(tài),萬年以來,除了一魂一魄留在真身,其余魂魄,如同一場漂泊不定、歷史久遠(yuǎn)的外出游歷,不斷更換住處而已。

    因為他是一位兵家修士。

    坐享其成。

    所以白澤此次將他喊來,屬于不得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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