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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吾輩劍修當(dāng)如何-《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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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淶河,蜿蜒入海,奔流不息,萬千春山展畫屏,水邊容易聳奇峰。

    陳平安通知曹袞他們可以返回這處風(fēng)水窟府邸了。

    外界還在興高采烈揣測到底是哪兩位飛升修士斗法呢。他們既然被其中那位氣勢凌人的老劍仙給驅(qū)逐出境,注定分不到一杯羹,總得找點解悶的樂子,猜測與這位飛升境劍修干上的,極有可能是流霞洲的青宮太保荊

    蒿,荊老神仙。

    等人的時候,寧姚問道:“中土陰陽家陸氏,幫忙推演過礦脈一事的卦象吉兇?”

    陳平安笑道:“瞎編的。”當(dāng)時他確實帶著小陌和謝狗一起做客陸氏,可那陸神是只老狐貍,怎么可能在三教祖師即將散道的關(guān)鍵時刻,選擇自損功德和道行,為他人作嫁衣裳。至于陸神如今有無合道,不好說。陰陽五行是一條極為寬闊的大道,無論是高度還是寬度,猶勝文章詩詞之道一籌,“鄒子談天,陸氏說地”,鄒子早就是十四境,陸神尾隨其后,也不算太過稀奇。那次陳平安從天外重返浩然,落腳點首選陸氏家族的司天臺,從芝蘭署內(nèi)走出的家主陸神,確實處處隱忍。自家次席供奉謝狗那么……活

    潑,也沒能讓陸神真正動怒。

    二十余位劍修聯(lián)袂而至,陳平安跟他們大略說過王甲被綬臣、官巷算計的內(nèi)幕。

    既然是跟寧姚站在一起,陳平安就可以言語無忌,對周密都是直呼其名的。

    曹袞他們在全椒山耗時約莫半年光景,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陳平安抱拳,與那七位“外人”地仙劍修,笑著致謝一句,只是言語內(nèi)容很不山上譜牒,“既然我們都是劍修,那我就不與諸位說劍修之外的客套話了,在此謝過

    諸位,以后游歷寶瓶洲,我們落魄山的酒水管夠。”

    一位元嬰境老劍修挺直腰桿,滿臉紅光,到底還是忍不住客氣客氣,“其實也沒做什么正經(jīng)活計,當(dāng)不起隱官大人如此感謝。”

    陳平安笑道:“做著主動將腦袋栓褲腰帶的賭命活計,還當(dāng)不起陳某一兩句輕飄飄的感謝?前輩這話要是在劍氣長城說,就是找酒喝。”謝松花以心聲與宋聘說道:“先前你那把‘扶搖’即將出鞘,卻被陳平安一手就隨便按下了,虧得他是個正經(jīng)人,不然就你這長相,在荒郊野嶺遇見了某本山水游記

    的主人公,你咋辦?”

    宋聘語氣淡然道:“反過來就教他幾手房中術(shù)。”

    謝松花后知后覺道:“寧姚不會聽得見我們的心聲吧?”

    宋聘說道:“你要是不指名道姓,估計她聽不見,這會兒難說了。”

    謝松花朝寧姚挑了挑眉頭,再往陳平安那邊抬了抬下巴,你們倆?啥時候?不領(lǐng)教領(lǐng)教隱官大人的劍術(shù)?

    山上道侶的元神交媾魚水之歡,可不比山下男女的床笫之道,懂與不懂,天壤之別。

    寧姚只好假裝視而不見。

    陳平安讓他們先去屋內(nèi)坐著,說自己還要等個人。

    來了一位青年容貌的讀書人,儒家君子身份,腰間懸掛一塊文廟制式玉佩,銘文是一句圣賢名言,“長短不飾,以情自竭,若是則可謂直士矣。”

    應(yīng)該是中土文廟秘密派遣、全權(quán)負責(zé)全椒山事宜的書院人物。

    陳平安瞧見了那塊玉佩的銘文內(nèi)容,臉上便多了幾分笑意。

    定然是一位正人君子的“直士”了。

    自己如果是文廟管事的,至少要讓此人掌管一座儒家書院。

    儒家君子作揖行禮,“淶源書院高玄度。見過陳先生。”

    陳平安笑著作揖還禮,“落魄山陳平安,見過高山長。”

    扶搖洲淶源書院的大君子高玄度,跟天目書院的溫煜他們這些讀書人,都是在那場戰(zhàn)事中崛起的年輕一輩儒生。

    高玄度只是寒暄了一句,職責(zé)所在,便直奔主題,跟陳平安詢問全椒山異象緣由。

    陳平安從袖中取出兩物,懸在身前空中,是王甲留下兩件品秩不俗的遺物,一頂金冠,一幅卷軸。

    高玄度疑惑道:“這是?”陳平安說道:“如斗城祖師,‘虛君’王甲,早年被蠻荒劍修綬臣、大妖官巷設(shè)計伏殺,王甲憑借一種上古秘法,艱難存活,秉持一點真靈不散,最終憑借鬼仙姿態(tài)

    ,重見天日,接掌如斗城庶務(wù),維持祖師堂香火不絕,如今積攢外功圓滿,懇請宋聘、謝松花遞劍,助其兵解,得以脫劫而去。”

    高玄度只是看了眼陳平安,便笑道:“好的,明白了,我會立即書信兩封,如實稟報淶源書院和中土文廟,我再親自走一趟如斗城,與他們解釋此事。”

    當(dāng)真是雷厲風(fēng)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只是當(dāng)個副山長,屈才了。

    陳平安將金冠和卷軸推給高玄度,“既然順路,就勞煩高山長轉(zhuǎn)交給如斗城祖師堂了。”高玄度將兩物收入袖中,猶豫了一下,笑著邀請道:“七十二書院當(dāng)中,我們淶源書院,一向比較重視兵略,能否邀請陳先生講課一次?至于開課題目,陳先生可

    以自擬。”

    陳平安點頭笑道:“有機會一定去。”高玄度不假思索,毫不猶豫說道:“冒昧相問,不知陳先生的這個‘有機會’,是最近幾日,還是半年之內(nèi)?若是陳先生近期事務(wù)繁重,暫時抽不開身,更晚一些也無妨,明年后年都可以。但是懇請陳先生給出一個大致的區(qū)間,時間誤差最好在六個月之內(nèi),淶源書院也好給出相對應(yīng)的詳細安排,陳先生才高學(xué)深,這類事情,定然可以舉重若輕,臨場發(fā)揮就可以,可能都不用準備草稿。我們淶源書院卻很重視這個寶貴機會,從聽課儒生的數(shù)量多寡,是否需要制定選拔機制,他們對

    請教問題的篩選和控制等等,諸如此類,我們都會根據(jù)陳先生的講課授業(yè)日期,來做細節(jié)上的調(diào)整。”

    陳平安倒是很喜歡這種“不客氣”,思量片刻,將既定行程捋了一遍,“那就暫定在明年底。如果有提前或是延遲,我都會事先告知淶源書院。”

    曹袞以心聲說道:“人的名樹的影,果然如傳聞一般,高玄度確實較真。隱官大人比較好這一口,算是對上眼了?”

    玄參老神在在說道:“算不得你我勁敵,按照郭竹酒搗鼓出來的評比方式,高山長至多屬于宋高元、鄧涼之流。”

    宋高元揉了揉眉心,一起進的避暑行宮,我只是不如你們幾個狗腿,諛辭連篇,便要被你們?nèi)绱吮慌艛D?

    陳平安問了個關(guān)鍵問題,“這條礦脈的歸屬,文廟和書院有無定論?”高玄度搖搖頭,只是給出自己的猜測,“要么是有德者居之,能夠服眾,不起波瀾,讓本就搖搖欲墜的扶搖洲山河,變得岌岌可危,反而可以讓扶搖洲山上山下趨于穩(wěn)定,相信文廟就愿意袖手旁觀,樂見其成。可如果沒有這樣的服眾人物出現(xiàn),這條礦脈,有可能會被拿來縫補一洲破碎山河,當(dāng)然金璞王朝會得到一定的補

    償。”

    陳平安好奇問道:“有估算過玉礦儲量的整體價值嗎?”高玄度說道:“目前只有一個大概的估測,轉(zhuǎn)換成神仙錢,具體數(shù)額是書院頭等機密,不宜外傳。只能說一個我來全椒山實地勘驗而出的結(jié)果,足夠支撐起一座普通宗門,在沒有任何收入的前提下,千人千年的開銷。準確說來,是假設(shè)某位下五境練氣士,機緣巧合之下,占據(jù)全椒山,從他開山立派,到創(chuàng)建宗門,在這之

    后,還有千年的寬裕光景。”

    陳平安追問道:“何謂‘普通’?”高玄度答道:“我所謂的普通,就是擁有一位有希望證道飛升的開山祖師,兩到三位玉璞境,中五境練氣士百余人,其中開峰二十余人。下五境譜牒修士,大概是

    九百人。”

    因為雙方對話,都沒有用上心聲手段,謝松花咋舌不已,忍不住問道:“這也算普通?”

    高玄度說道:“如今當(dāng)然算是一流宗門,距離頂尖只差一線。”

    千年之后,則未必了。

    畢竟一位十五境讓出的空位,不是多出幾個嶄新十四境就能補缺完畢的。

    高玄度突然問道:“陳先生?”陳平安啞然失笑。因為猜出了對方的心思。這條玉石礦脈,既然文廟暫定為無主之物,誰拿不是拿?與其交給那些鬼鬼祟祟幕后謀劃之輩,還不如你陳山主來一

    場光明磊落的“取之有道”,扶搖洲淶源書院這邊,至少我高玄度愿意幫忙說幾句公道話,落魄山只要跟金璞王朝打好關(guān)系,就只剩下中土文廟那邊?

    現(xiàn)在的書院讀書人,是不是太……豪爽了些。溫煜是如此,逾越規(guī)矩,直接過界去酆都拘拿作祟者。

    寧姚轉(zhuǎn)頭望向一處,提醒道:“要么現(xiàn)身,要么遠離。”

    陳平安順著寧姚的視線望去,想了想,對方的出現(xiàn),確實合情合理,不算太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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