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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的哦。等那幫京營的孫子到寧夏，套虜早他媽回去了。韋州、萌縣、靈州那里的人苦啊。”

    “嘿，誰叫他們沒攤上一個好官呢。咱們余大人修筑長城、堡壘，咱們這里可就安穩(wěn)下來了。現(xiàn)在朝廷的文官是一個不如一個。都不知道修堡壘。”

    方儼豎著耳朵聽著堡中的幾個軍民扯淡。他比較關心戰(zhàn)事。朝廷總算是派兵來增援。昔日在京城里，有父兄在頂門戶，他是浪蕩子，京城里的玩樂之地，他哪個沒去過？如今，在這里也就這點樂趣。

    方珍搖搖頭，慢慢的踱步到堡里的倉庫。他早已心如死灰。剛進倉庫的大門，就聽到倉庫副使不滿的道：“老方，你怎么回事？每日都是慢悠悠的樣子。知不知道勞資現(xiàn)在很忙啊？快點，快點。今日新軍衛(wèi)要過境。咱們堡要給他們提供軍糧和草料。你把賬目記錄好。中午要用。”

    方珍五十多歲的人，曾經(jīng)的正六品通判，給一個不入流的、四十多歲的倉庫副使吼著，依舊平靜，“好的。在下這就做賬目。”慢慢的走到書桌旁，埋首在成堆的賬目中。

    時間過的飛快。到中午時，只見倉庫副使跑進來，氣喘吁吁的道：“老方，跟我走。新軍衛(wèi)的張指揮使要見你。”

    “哦。”方珍還是那副慢吞吞的模樣，跟著倉庫副使到清平堡外去見新軍衛(wèi)的指揮使：張昭。這個名字，早隨著朝廷的邸報傳遍大明的兩京十三省。

    清平堡的大路上，一隊隊穿著紅胖襖的士卒背著行囊、扛著燧發(fā)槍，排成整齊的隊列走過。一名容貌俊朗的青年騎在一匹雄壯的白馬上，嚴把總正在他馬前回話。

    嚴把總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新軍衛(wèi)的指揮使是正三品，而守堡的把總是正六品。這里面的差距太大。“張指揮稍等。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叫方氏父子。”

    張昭微笑著拱手道：“多謝。”騎在馬上是他作為一個衛(wèi)指揮使該擺的姿態(tài)。他若是給一個把總禮遇，傳出去別人只怕會以為他心虛，進而輕視他。這是人情世故。

    張昭應一聲，偏頭正好看到方珍跟著一名小吏出來。他的容貌和方晶相似。翻身下馬，躬身一禮，道：“可是順天府通判方老大人當面？我有晶兒給你的家信。”

    方珍有點懵。晶兒？家信？呆呆的接過張昭遞來的書信。等看到那熟悉的字體，還有信箋中提及的家中往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直接掃到落款，果然是他女兒方晶寫來的。再返回去看前面的內容，看到妻子去世，家中零落，眼睛發(fā)紅。

    方珍嗓子有點哽咽，看向張昭，道：“多謝張指揮給我?guī)砑倚拧Ｄ愫托∨?

    張昭道：“晶兒是我的妾室。小婿見過老泰山。軍情緊急，老泰山有疑問的話，等會路上再說。”說著，對嚴把總道：“我征調方氏父子到新軍衛(wèi)中效力。你這里出具一份文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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