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著，揮揮手，讓侍奉在含元殿暖閣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退下，再對正被張皇后折騰的朱厚照道：“那皇兒覺得讀書人需不需要教化呢？”

    朱厚照一臉的問號。讀書人教化個什么？略微一下，感覺有點頭緒，但一下子抓不住。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見手里毛筆的墨汁滴到宣紙上染成一個墨團，一副畫都要毀掉，但他并不心疼，而是繼續(xù)教導太子，“外朝的御史是不是讀書人？他們整天給朕說，這是祖制，那是祖制。這不許做，那不許做。朕是天子，還是他們是天子？

    再比如，這次京中的輿論風波，朝野都在彈劾張昭，說他廢除衛(wèi)所，是要禍亂天下。真的如此嗎？”

    朱厚照大約有點明白了，但是十二歲的小正太還是很難用語言去總結他的感受，直言道：“父皇，這天下是我們朱家的天下！不是御史的天下。”

    弘治皇帝滿意的笑起來，一副老父親的慈祥表情，孺子可教也，道：“嗯，你能這樣想，朕心甚慰。回去再好好想想。不過這些話，就不要對先生們說起。”

    他執(zhí)政十五年多，早就現(xiàn)大明的權力架構、運行流程是怎么回事。皇權和相權存在著天然的矛盾。

    所以，太祖皇帝留下遺訓，敢言立宰相者，殺！

    但是，皇帝的經(jīng)歷是有限的。不是誰都有太祖、太宗那樣的精力。閣臣們的權力逐漸增長，文臣勢大。而宣德皇帝讓司禮監(jiān)批紅，創(chuàng)辦內(nèi)書堂，來抗衡外朝。

    皇權，由相權分散開的文臣集團，宦官。這是大明最基本的權力結構。廠衛(wèi)就是皇權的利器。

    他執(zhí)政以來，并不喜歡用太監(jiān)干預國政，也不喜歡用廠衛(wèi)。前朝往事足以為戒。他信任、依賴他的老師們，讓他們擔任閣臣，治理國家。所以，有些事情他會退一步。

    但是，有些東西得教給太子。

    文臣們既然掌權，就不希望身家性命寄托于皇帝一念之間。他們抗衡皇權的辦法，其中之一便是掌握著輿論！上書罵皇帝，迫使皇帝屈服。

    之二是辭官。國家是無法離開大臣們治理的。否則就會出亂子。

    朱厚照受到父親的鼓勵，心中振奮，躬身行禮道：“是，父皇。”告辭退下去。

    弘治皇帝扭頭對張皇后笑道：“皇后，不要生氣。張昭是忠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