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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托了牙行幫忙變賣自家在尚海的產業，因為賣得急，價格壓得很低。

    這些產業都是他多年來辛辛苦苦在尚海打拼出來的，就這么賤賣出去，他還是有些心疼的。

    但再心疼，也得賣。

    尚海是待不了了，他已經沒了跟費南別梁子的心思和底氣。

    試過這么多次后，他意識到，自己絕無可能是費南的對手。

    要想不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就得離開尚海。

    也罷！賤賣就賤賣吧！能保下條命來比什么都重要。

    錢不夠的話，就去南洋買個橡膠園，當個土財主，不也挺好？

    錢都是小事，實際上，最讓他傷心的，是程程。

    曾經多么聽話乖巧的女兒？自從遇到了那個費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幾乎要跟他決裂了。

    那天走丟后，他找了好幾天，都沒她的消息。

    他知道，她是故意躲著自己。

    躲著就躲著吧！沒良心的東西！愿意怎么活著就怎么活著吧！只要自己愿意……

    今天是最后一項手續交接的日子，是變賣這座洋房庭院。

    這座法租界中少有的大宅子，因為他急著脫手，只賣出了不到市價三分之二的價格，著實虧得他肉疼。

    不過能變現就好，他已經讓下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停當，只等著買主上門來，一手交錢，一手交宅子，揮袖離開了。

    門鈴聲響起，管家去打開了門，牙行的牙人引著買家走了進來。

    馮敬堯擠出笑容起身迎接，但見到買家，他卻忽然愣住了。

    “許文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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