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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天師垂眸沉思了片刻之后，點了點頭：“不錯。”只是不等她開口，女子又繼續(xù)道，“不過他做的并不是操控陛下，而是在摧毀陛下的意志。”

    摧毀意志？想到那一次夢里的真實感，喬苒明白過來了。

    對方可以讓她幫忙找鎮(zhèn)南王封地的寶藏，自然也可以讓陛下做別的事。現(xiàn)世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在夢里卻只能任其擺布。

    將陛下至于慘絕人寰之地作弄陛下，于陛下的身體或許沒有什么傷害，畢竟夢睡總有夢醒時。可心理之上，日復(fù)一日的折磨，總有崩潰的一日。

    即便陛下能登上帝位，其心理本就比尋常人要堅強不少也沒什么用處。一次折磨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四次。

    即便陛下一時半會兒還未被擊倒，可總是有所影響的。

    至于證據(jù)，那清醒不讓人入睡的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嗎？

    陛下到底還是對此生出了忌憚。

    喬苒心中一陣唏噓，可此時卻不是她唏噓感慨的時候。

    “陛下這一次會昏迷是因為蠱還是因為那個人的催眠攝魂之術(shù)？”頓了頓，喬苒問道，她看了眼大天師，目光便轉(zhuǎn)向了張解。

    張解朝她搖了搖頭。

    看來他們也無法確定，又或者兩者兼有，喬苒心道。

    眼角的余光已經(jīng)掃到了張解的動作，大天師又好氣又好笑。

    倒是個懼內(nèi)聽話，只瞧一眼便都說了。

    不過……罷了，其實再瞞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大天師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里閃過一絲肅殺之意：“不管是蠱還是那個催眠攝魂之術(shù)，只要人死了，一切都能解了。”

    此事事關(guān)天子，國不可一日無君，況且以那人做下的事情，律法之下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為過。

    是以，對這個人，大天師早已經(jīng)動了殺心。

    月至柳梢，今日暫時沒什么再可說的了。大天師瞥了眼一旁的柳傳洲，道：“你隨我走一趟。”

    雖然是被催眠攝魂之術(shù)影響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個了，可那人灌輸給柳傳洲的記憶真真假假，也不知道里頭有沒有被他們遺漏的細節(jié)，所以柳傳洲不能走。

    或者說是面前這個柳傳洲不能走。

    對此，面前這個柳傳洲也未反抗，只是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居然是假的，柳傳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斗志一般，神情沮喪。

    說完柳傳洲，大天師的目光便轉(zhuǎn)向了張解：“解哥兒，天色已晚，你將喬大人送回家，交給卿卿，而后進宮來尋我。”

    此時正是抓人的要緊關(guān)頭，面前這個女孩子于這等查找真相的抓人查人之上委實有天賦，也是他們能尋求真相的關(guān)鍵人物，決計不能有所閃失。

    更何況，她還是解哥兒的心上人，更不能讓她出事了。

    雖然不知道女孩子下意識的篤定“幕后黑手會來尋她”的底氣從何而來，但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大天師并不準(zhǔn)備就此忽略。

    張解聞言點頭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喬苒。

    女孩子垂著的眼瞼抬了起來，看向他給了他一個笑容，道：“走吧！”

    她住的地方離大理寺衙門并不遠，步行也要不了多久。

    路上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這些時日，皇城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長安也實行了宵禁。當(dāng)然，如喬苒這等這些時日正忙的衙門有時候忙到晚上出現(xiàn)在長安城的街道之上也不是不行，只要出示了腰牌，說明情況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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