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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浦水岸邊，楊柳依依。

    楊浦縣西城外二里，一行人正站在河畔的官道前。

    “哥哥，這個(gè)給你。”

    一個(gè)小人兒從一名老嫗懷里跑了出來，撲到裴楚面前，伸手遞給了他一截新折下來的楊柳枝條。

    裴楚接過柳條，伸手揉了揉這小人兒的頭，“小布，以后要多聽姑婆和姊姊的話，不可調(diào)皮。”

    “小布知道了。”

    陳布微微昂起頭，小男孩經(jīng)歷了虎媼之事后，性格明顯變得沉默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跳脫。

    面頰左側(cè)有顆痦子的陳家姑婆摸了摸眼角，伸手將陳布拉回到懷里，“裴哥兒，你要多保重。”

    裴楚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老婦人露出一絲笑容，“姑婆也請(qǐng)保重身體。”

    說完，裴楚的目光又看向陳家姑婆身旁的陳素，小姑娘撇過頭，肩膀抽動(dòng)，隱隱是在哭泣。

    “素素，是我食言了。”裴楚看著小姑娘，略帶愧疚地說道。

    “素素。”陳家姑婆輕輕推了一下小姑娘，“裴哥兒在和你說話。”

    小姑娘扭了扭身，卻不轉(zhuǎn)頭。

    裴楚無奈轉(zhuǎn)頭，看向幾人旁邊的白賊七，“七哥，我走了。”

    “走便走唄。”白賊七依舊一副渾不吝的模樣，抓了抓頭發(fā)，又撓了撓屁股，撇撇嘴道，“你在七哥那白吃白住的，七哥早想趕你走了。”

    裴楚大笑一聲，“七哥保重，日后莫要騙人了。”

    “去去去，七哥的事，不用你來教。”白賊七翻著白眼，一幅嫌棄的模樣。

    這時(shí)，官道上一陣馬蹄聲響起。

    “裴兄弟——”

    遠(yuǎn)遠(yuǎn)的呼喊聲傳來。

    彭孔武從一匹黑馬上一躍而下，幾步跑到了裴楚面前。

    他的面色略有些蠟黃，眼角隱有黑圈，看樣子內(nèi)傷未愈，只是一雙眼睛頗為有神。

    在他彭孔武身后還跟著四個(gè)騎馬持刀的差役，在彭孔武下馬后，跟著一起下了馬，守在左右。

    “裴兄弟，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彭孔武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裴楚面前，將隨身帶著的一個(gè)黃布包遞給了他，“你且看看。”

    裴楚接過黃布包打開，里面是一張棉筋紙板制作小本子，打開后能看到紙頁上印有纏枝蓮邊框。

    紙頁的右側(cè)第一行寫著“禮部為度牒事檢會(huì)到”幾個(gè)大字。

    接著則是一連串稍微小一些的文字，寫著“大周律僧道不給度牒私自簪剃者杖一百，若有家長，家長當(dāng)罪，寺觀住持及受業(yè)師私度者，與同罪，并還俗，除欽遵外。”

    中間的一行字則是“今填欽字六百四十三號(hào)度牒，給付道士裴楚收?qǐng)?zhí)，憑照須至出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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