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五章-《我還沒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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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寫字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和他本人一點也不像。每個字看上去都有點笨拙,像南極的帝企鵝。
宿舍上方陳舊的燈管的燈光冰冷古老,那個大袋子里咕嚕嚕滾出四五個星球蛋黃酥,燈光打在蛋黃酥上時,卻有種難言的溫柔之感。
許星洲笑了起來,拿出手機,準備給秦渡發微信說謝謝。
然而,她點開微信時,看到了林邵凡發來的消息。
‘星洲,我下周去你們那邊比賽,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過了會兒,他又說:‘好久沒見了,我想和你聚一聚,希望你有時間?!?
許星洲望著那兩條消息沉吟片刻……
“雁寶?”許星洲探出頭喊道:“林邵凡你還記得吧?他要來這邊參加一個什么競賽的決賽,今晚給我打電話來著。過幾天等他來了這邊,咱們高中校友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程雁疑道:“林邵凡?就是咱們班保送去p大的那個?”
許星洲:“嗯,就他?!?
程雁:“……我……”
林邵凡顯然是想和你單獨吃飯吧!程雁腹誹,但是吃人終究嘴短,更不用說程雁手里還拿著那個師兄的烤雞腿呢……她拿著那個雞腿,又聽得這一席話,只覺這個師兄實在是陰險。
“也行吧,”程雁提溜著那雞腿,表情復雜地說:“要吃飯的時候告訴我。”
-
…………
……
每個學期都是如此:三月份開學時,一切都還沒步入正軌,教授們也對學生尚有一絲憐憫之心,不好意思布置太多作業。但是到了清明節剛過的四月份就不一樣了,教授們熟悉了這群新兵蛋子,加上課程一展開,這群可憐蟲便有了寫不完的論文和復習不完的隨堂小考。
可憐蟲之一許星洲在周五交上了最后一篇論文,又把自己轉發過百的智障微博在課上羞恥地展示了一番。
桃太郎坐鴨子游艇、長腿叔叔和路燈合影,許星洲畫了一堆簡筆畫,然后在下面配了很長一串蠢白童話故事。
花老師抱著胳膊,忍笑說:“這也算是自媒體的套路。”
下頭同學被那些故事笑得東倒西歪,花老師又看了一會兒,樂道:“你以后真的吃不上飯,可以去寫段子。”
許星洲笑瞇瞇地說:“我覺得以我怎么也不會吃不上飯吧。”
“你就算吃不上飯也沒什么問題,你活得太好玩了,”花老師溫柔地說:“看得我心情都很好。我挺喜歡你這種風格的,回頭作為粉絲關注一下你?!?
許星洲笑著給老師留了名字,回了位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未讀消息。
是林邵凡發來了一張照片,他到了虹橋機場了。
許星洲啪嘰啪嘰打字,告訴他:“今天天氣很好?!?
外頭陽光明媚,晴空湛藍,樹枝抽出新芽。許星洲突然想起小時候,那些童話故事都是她父母在睡前講給她聽的。
——再講一遍嘛,媽媽,求你啦。小星洲趴在媽媽懷里撒嬌,我還想聽星星月亮裙子的故事。
而桃太郎的故事是1999年的冬夜聽的。那天夜里非常冷,紅塑料鬧鐘放在床頭,她爸爸講完之后就給小星洲蓋上了被子,甚至溫柔地掖了掖。
時間過得多么快啊,許星洲模模糊糊地想。記憶中那個年代的人們喜歡穿闊腿褲,喜歡把襯衫扎進褲子里。二十年一個輪回的時尚都回來了,可是沒有人會回來。
——畢竟離婚的人,誰會回過頭去看呢。
那一瞬間許星洲只覺心中深淵復蘇,幾乎將她一口吞了進去。
那種感覺其實極為可怕,像是突然被扯離了這個世界,不想對任何東西有反應,想把自己關進殼里。那一瞬間仿佛這世上一切都變成了黑洞,一切都在呼喚她,想把許星洲撕爛成碎片。
不行,不行。
許星洲痛苦地喘息,逼著自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絢麗溫暖的世界。
這個世界多么好啊。許星洲眼眶有些發紅地想。這世上還有數不盡的未知與新鮮的事物。
她還沒駕車穿越帕米爾高原,還沒看過草原上連綿的雨季,還沒看過尼亞加拉瀑布與飛躍峽谷的藏羚羊,還沒有活到一百二十歲,頭發仍然濃密而烏黑,嘴里的牙齒甚至無一顆脫落。
為什么要絕望?她問自己。這世界美好如斯,而她仍然年輕。
許星洲最終沒摸出那個小藥盒。
-
下課之后許星洲將講義丟給程雁,讓她先送回去,自己還有事兒。
程雁:“又有什么事兒?”
“搞校風建設,”許星洲抓了抓頭發,把一頭長發抓得松松的,在陽光下對著教學樓的窗戶補了一下唇膏:“要拿丙烯畫石墩子。”
程雁:“……”
程雁糾結道:“你們校學生會這么閑的嗎?”
“你可以問問,”許星洲將頭發捋順,用絲巾松松扎起,說:“我們確切來說是屁事多,不是閑,你這么說我們所有部員都會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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