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輕生奉國不為難(下)-《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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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濟一堂的文武官屬當中,既有身為幕府屬官的崔綰、陸鍔、田倍等人;也有麾下大將劉浩、刁頵與度支催勘使薛朗等軍中部屬和朝廷正任的衙下官職;
更有代表地方勢力的海陵鎮遏使高霸、虎丘鎮將李泉,曲溪團練官劉金、盱胎團練官賈令威;乃至是新進召集而來杭州八都團練使董昌,等背景復雜之人在座。
然而在周寶不怒自威的聲線和凌厲如霜雪的目光掃視之下,頓然令滿堂眾人如坐針氈或又是火燒火燎=一般的,不由都紛紛忙不迭的站起身來,而做誠惶誠恐或是羞愧狀的告罪和拜禮道。
“屬下慚愧。。”
“恨不得為令公,為朝廷分憂。。”
“在下愚鈍不堪,還請令公訓責。。”
與那位號稱“國之壁城”“南天一柱”“當代神仙”的高郡王相比;這位歷仕五朝天子至今的“當世良將”名聲,同樣也是用殺人如麻的功業和尸骨累累的征程,給鋪墊和渲染出來的。
其中自然有諸多外虜和反賊的血色成就,同樣也有好些犯在他手上,或是違背和忤逆了他的意志,而成為令行禁止的軍法犧牲品,乃至干脆就是死的不明不白的所在。
是以,他才能在孚有眾望的高駢調任淮南之后;以輕裝之身上任而依舊壓得住這些,長期具有東南財賦勝地而頗養出些心高氣傲的鎮海將兵們;乃至以相對寡弱的軍勢,淮南的高駢各呈分庭抗禮之勢。
因此一但周寶有所表態出來,他們就不免人人噤若寒蟬,而做出一副低頭服軟的模樣來。當然了,周寶能夠壓得住他們,與能否驅使他們在所有事情上盡力而為;或是竭盡所能的表現和行事,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畢竟,作為整個時代當中最常見的一大特色。朝廷委派和空降下來的藩帥,與地方即成氣候的武人團體、鄉黨郡望之間的博弈,卻是無所不在的充斥在日常事務之中。
哪怕是身為累世良將而早已名聲在外的周寶,也需要依仗朝廷的大義名分和個人權威的同時;恩結和籠絡那些本鎮的行營子弟和牙兵們,才能穩穩地力壓那些外圍兵馬和地方實力派一頭。而始終保持住某種說一不二的權威所在。
但是這些歸屬在鎮海節度使名下的各色人馬,及其領頭之人同樣是有所相應趨利避害的生存哲學,和面臨強勢藩帥的對應手段,堪稱是大多經驗豐富而滑不留手的。
周寶雖然又大義名分和賞罰專殺的節鉞在手,可以隨意處置他們其中的任何之人,但是卻沒有辦法一下子解決和取締掉其所代表的鄉黨團體。
尤其是像海陵鎮遏使高霸這般,代表鄉黨土團背景的頭望人物;或又是杭州八都團練使董昌為代表,事實割據富庶大州而基本聽宣不聽調的地方實力派;他也只能明面寬撫和承認既成事實,而暗中徐徐然圖之。
然而現在草賊大兵壓境在前,周寶更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共度危難;這種不合時宜的打算和圖謀,就只能再往后推卻了。
畢竟,在草賊毫無差別的肆虐之勢下,他們也不得不與行營所在同舟共濟,或者說抱團取暖才有可能保全下自己的勢力和地盤來。
至少,在這種法不責眾的氣氛下,周寶是沒法專門對某個人發難和問責的,而乘機名正言順的擼奪掉幾個官身和職銜,歸并其人馬。然而這時候,總算是有人用不一樣的聲音,打破了這片人云亦云的附和聲。
“令公在上,某以為江上之賊只是小患,只要彼輩一日不得登岸,就一日難以真正威脅到本城的安危”
卻是一位看起來頗為干練清瘦而健碩,而名作丁從實的部將,不顧別人異樣的眼神和神情,起身拱手朗聲道。
“真正的關要還是在城外四出肆虐的草賊大部。。只要能夠聚以精兵分而擊破之,則江上賊患則可不戰告退。。是某雖然不才又職輕位卑,但請撥給一部人馬,愿粉身為令公報效于前。。”
于是,堂上一下子就靜默了下來,而將各色的目光聚附在了這位,不知道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無知且無畏,或是藝高人膽大、或是自信過甚的區區部將身上。。。。
第二天下午,被授予了行營都將之職而重新召喚而來的丁從實,已經行走在節衙與后宅之間的廊道當中,身旁卻是有一名文士在喋喋不休的勸說道
“丁都將切聽我一聲勸吧,此事你實在有失妥當了。,你以為令公將這些行營故舊和團結子弟,都分遣出去恪守一地而互為馳援,只是為了簡單的穩妥起見么。。”
“你又可知自從淮南軍過江討賊起,令公就以增兵備賊之義于牙兵之外別設部伍;號作后樓都而優給錢糧甲械,遴選江東十七州各處精健壯士以充之。如今城中已經相聚到了七八千之眾。。又是為何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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