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闌想起來了,旬煙柳死之前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她作為旬煙柳的女兒,也算是他的親姐了。雖然說,確實是有姐弟這么回事,但是夜星闌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于所謂的血脈之情倒也并沒有那么看重。 “所以呢?”她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樣,淡淡的看著他。 夜星闌的眼神雖然看似平靜,但卻給夜子軒帶來了一股莫名的壓力,那眼神,好似能將他的想法徹底看透一般。 夜子軒咬著牙,眼里似乎有著幾分屈辱之色,終于沉聲道:“所以,你是不是得管我?” 夜星闌挑了挑眉,見少年目光發(fā)虛口唇發(fā)紺,便一把拉過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脈。之前雖然幫過他一次,但是卻并未好好把脈,如今這一探脈,倒是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幾日,我一直睡不好……我總是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探我。我和母親……夜夫人說過此事,但她并不在意,也不曾管我。” 夜子軒臉色有些難看,因為如今,他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了夜家上下對他的態(tài)度變化。夜夫人更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對他的態(tài)度冷淡得好像是在看下人一般。 夜夫人曾發(fā)過誓不害他,但是并沒有說過要如之前那般待他好,如今丟他一個人在后院自生自滅,雖然沒有害他,但是以他的身體狀況,沒有了以往的那些名貴藥材吊著,他必定活不過一年…… 聽到夜子軒的話,夜星闌終于開始正視眼前這個少年。 不得不承認,他非常的聰明,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不對勁的情況所以主動來找她,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心智比一般的十二歲少年要更加成熟一些。 而且,他很清楚,這世上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也就只有她這個便宜姐姐了。 “有沒有人暗中窺探你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果不及時治療,必定撐不過一年。”松開少年的手腕,夜星闌的臉色有些冷。 她對夜子軒確實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但是,并不代表她會眼睜睜的看著夜子軒被人害死。 夜星闌并不精通中醫(yī),但是作為醫(yī)生的基本功,能讓她通過脈象察覺到一些問題。當然,至于治療的方法,她還是偏向于用藥物注射的,這樣速度更快,效率也更高。 她剛才便感覺到了夜子軒身體的異樣,他除了有哮喘和咳疾之外,身體還有明顯的中毒跡象,而這癥狀,和之前的旬煙柳十分相似。 這讓她不禁開始懷疑,有人恐怕是在他身上下了慢性的毒藥,目的,就是為了不能讓他活到成年,讓他死于慢性疾病……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世的秘密。 夜星闌的眸色微微一沉,看著夜子軒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會回相府。你放心,到時候,沒有人會再害你!” 夜子軒定定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愿相信道:“你……真的要管我了?” 夜星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管怎么樣,你畢竟是我的弟弟。” 話雖如此……但其實,此時的夜星闌并沒有將夜子軒當成真正的親人,她之所以愿意幫他,也只是因為旬煙柳臨死之前的托付。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作為醫(yī)者的天性使然。 夜子軒并非是討厭之輩,雖然初見時有些倨傲,但并不影響他的單純善良,救他也是遲早的事。 說完這些話后,夜星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夜子軒看著她的身影,臉色終究還是有些復(fù)雜。一方面,自然是因為自己身份處境的改變,讓他變得不是那么愿意相信別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如今的夜星闌,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桀驁不屈,隨意灑脫,仿佛什么事兒都不會放在眼里,她真的會在意他的性命嗎? “那幅畫,是夜輕芙毀的……” 夜子軒的聲音突然自身后傳來,夜星闌的腳步微微一頓,卻并不回頭,抬起手隨意的揮了揮,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 而這種小事,本無須在意,也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