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白珞輕聲道:“現在,你能好好聽我說接下來的話了嗎?” 阿蘭站在門外,他看了眼手中的醒酒湯,糾結了一下,要不還是等王爺和王妃談完事情他再進去吧。 唇畔的余溫尚未散去,郁壘不可置信地看著白珞。 難道這就是她的回答? 可是為什么?宗燁能為白珞舍去性命,而自己卻將她當做棋子。她的吻能信嗎? 白珞溫言道:“王爺,等宗燁醒后,你便去同他好好解釋一番,我相信宗燁會理解的。若要讓南昭脫離大楚的鉗制,只有你們兄弟二人心意相同才行。欺瞞與利用成不了任何事。” 此番話一出白珞也深感無力。在這里她能做到的似乎只有這么多,護住宗燁,勸說郁壘。可是一切又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因為她看著郁壘眼中的光一點點的又淡了下去。 郁壘冷冷一笑:“王妃果然是關心宗燁。” \b他回過頭目光又凌厲起來:“還是說,你關心的是些別的?” 白珞心中一凜。這個結界抹去了郁壘的記憶卻并沒有抹去郁壘的性子。若不是這個結界,她都快忘了郁壘是一個如何能隱忍,能謀大事的人。 天元之戰前,他是一個魔界的無名小卒,他等待時機一舉攻下未明宮。這番籌謀算計不過是從未在她面前用過罷了。 白珞忽然發現,也許現在這個鎮南王才是真正的郁壘。 白珞冷冷一笑:“看來是我不了解你。”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默。恰好這時,屋外傳來阿蘭的聲音:“王爺,弘化老怪那邊有消息傳來,需要王爺和王妃過去一趟。” 郁壘和白珞對視一眼,白珞在郁壘眼中看到了慌亂。無論如何,他還是擔心宗燁的。 二人急忙出門,匆匆奔向姜輕寒的院落。 宗燁體內有余毒,且愈演愈烈。昨日姜輕寒給他排毒并沒有完全排干凈,此次要想將余毒完全排凈,需要動用到“嗜血蟲”,這東西是本來的弘化老怪的拿手絕活,剛好被姜輕寒派上用場了,但他一個人使用這玩意兒不安全,還需有一人在旁邊看護,時機一到便將那玩意兒用功法逼出來,郁壘明顯就是那個最佳人選。 姜輕寒道:“王爺,這嗜血蟲嗜血,雖能清除公子體內的余毒,但也極容易受血液影響盤踞在人體內,等我說可以之時還需王爺將嗜血蟲自公子體內逼出。” 郁壘默不作聲地點點頭,一旁白珞緊張地看著這邊的狀況,在她看到那通體艷紅的小蟲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姜輕寒,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姜輕寒搖搖頭,他本來也以為將毒逼出就沒什么大礙了。誰知道郁壘這下的毒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它最厲害之處就是余毒,余毒能在人的體內擴散,且不易被發現,若不是今晨他察覺到宗燁沒有絲毫轉醒的模樣,又把了次脈,只怕等下次發作時,再治愈的話便會落下病根。這毒唯有嗜血蟲可徹底清除。 白珞冷冷看了郁壘一眼,郁壘也緊蹙著眉頭仿佛對余毒一事也毫不知情。 姜輕寒在一旁低聲提醒:“王爺,此事極為重要,因此不可分心。” 郁壘抿了抿唇,表示自己知曉了,他將宗燁自床上扶起,姜輕寒在宗燁手腕上割了道口子,嗜血蟲聞著血味兒鉆進了宗燁的體內,白珞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嗜血蟲的去向能透過皮膚看得一清二楚,宗燁似乎也因為嗜血蟲的存在而痛苦地蹙起了眉心,手臂上青筋畢露。 白珞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姜輕寒則是完全不敢放松身體,他得時刻關注宗燁的狀態,將嗜血蟲逼出來的那個時間段必須得恰恰好,早一分晚一秒都不行。早了余毒排不凈,晚了嗜血蟲就住下了。 一時之間,三人的目光都緊緊看著昏迷的宗燁,姜輕寒的額頭上甚至因為緊張而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郁壘同樣也不好受,他此刻心里正備受煎熬,他自責無比,正如白珞所說,自己這個做法實在是過于愚蠢,直到現在,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宗燁后,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王爺!快!” 姜輕寒的話語將他猛然砸醒,他動作迅速,飛快地點了宗燁的幾個穴位,而后手按壓住嗜血蟲所在的位置,將它移向宗燁手腕上的口子。 白珞轉過頭去不敢看接下來的事兒,直到聽到姜輕寒松了口氣,她這才裝過頭來,宗燁的臉色不似昨日那般蒼白,發紫的嘴唇也逐漸變得正常。 姜輕寒拿了一旁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對郁壘和白珞道:“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小王爺今日便能醒來。” 聞言白珞的視線轉向郁壘,現在該是郁壘做決定的時候了,郁壘沉默地看著昏睡的宗燁,他看了好半晌,似乎對白珞的視線無所察覺,不過最后他點了點頭,白珞知道,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他們三人本來是一起在床邊等著宗燁醒來的,但是姜輕寒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奇怪,和白珞打了聲招呼,出去了。 郁壘與白珞沉默地對視著。二人各有心事。白珞猶甚。 郁壘在白珞身邊,白珞早已習慣。習慣到白珞從未問過郁壘究竟想要什么。 郁壘為了白珞散去三魂,天魂守護她的靈魂。那時的郁壘想要的是什么呢?郁壘犧牲的從來不是三魂散去的那幾十年的時間,而是解救魔界的執念。 正如南昭,他不惜犧牲自己去換取南昭的自由。 當初宗燁正是郁壘的地魂,帶著他的執念以身殉道。 所以在這個結界中,解救南昭會成為鎮南王的一個執念。 而她這一次是不是應該陪在郁壘身旁,陪著他完成一個執念? 白珞輕聲道:“郁壘,我愿意與你一同換南昭自由。等此間事了,你愿意留在南昭也好,隱居山林也罷,我陪你。”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白珞的臉上,郁壘看著她白皙的面容,那姣好的面容在陽光的暈染下染上了一些紅。郁壘眼眸微動。作為鎮南王,這樣的話他應該要去質疑的,他更不應該去理會,可他卻好似被春水化開的寒冰,堅硬冰冷的冰塊漸漸消融,與一池春水融在一起,不見了痕跡。 郁壘輕聲道:“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