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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之后，眾人才看清息壤球的真實狀況。它并不是半埋在土中，而是只剩下頂端的一部分殘骸，其下只有泥土。在熒光草的掩映下，一條紅色的根須在淺土層延伸出去，一直連接到墻壁上的天擇者殘骸。小半個腦袋和另外小半個腦袋通過這個根須互相影響，維持了當前的平衡。

    艾瑞克斯蹲下仔細查看根須，發(fā)現(xiàn)它由兩種顏色的材質互相糾纏構成。一種是息壤球的土褐色，一種是天擇者的暗紅色。專注凝視時，可以發(fā)現(xiàn)根須上光澤流轉，仿佛有能量在其中交換流淌似的。

    “姐姐，你幫我盯著那邊的天擇者。”艾瑞克斯拿起算力棍和雙管沖擊槍，詢問她需要哪一個，埃米舉起手中的能量槍作為回答。

    殘缺的息壤球除了表面是完美的圓弧之外，看起來就像一堆不起眼且無害的泥巴。它一直保持靜止，只是在艾瑞克斯接近時進行了一次微小的膨脹收縮行動，仿佛示意“我在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上次接觸的經(jīng)驗，艾瑞克斯直接將手放了上去，然后“命令”體內的元粒體向手掌聚集。

    ---發(fā)現(xiàn)通訊頻道：心靈塑形息壤，編號未知。使用進化插件觸摸方式連接，打印材料消耗零。是否接通？---

    “接通。”艾瑞克斯對腦控體下令，然后他便聽到了一個虛弱的喘息聲音。

    “環(huán)境改造進程異常中斷，未知生物侵入，能量不足無法清除未知生物。”

    “未知生物指的是墻壁上的那半個骷髏頭嗎？”

    “以失去絕大多數(shù)感官能力，只能依靠心靈感應來探知周圍，因此無法回答。”

    “那好。我將周圍的情況在腦海中重現(xiàn)，作為信息發(fā)給你，你應該能進行判斷了吧？”

    艾瑞克斯把自己當做息壤球的眼睛和耳朵，用想象力描繪周圍的環(huán)境。息壤球表示自己只能接收到模糊的印象，但已經(jīng)比之前好上太多。經(jīng)過一番確認，它終于確認墻上的天擇者的半個腦袋正是一切問題的來源。

    “是不是毀了它，你就可以繼續(xù)進行環(huán)境改造進程？”

    “否。”息壤球說道：“被你稱作天擇者的生物還存在另外維度的身體，本維度的投影無法被真正摧毀，它將會帶著從我這里竊取的信息重新回歸并獲得自由。建議保持現(xiàn)狀。”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曾見過另一顆息壤球輕松摧毀了所有天擇者以及它們的星艦，同時將整個星球的環(huán)境完全改變。這里出了什么事情？”

    息壤球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引力環(huán)境劇烈變化，導致啟動異常，進入冬眠模式。在這個過程中被拆解，功能損失嚴重，無法進行全功率啟動。”

    艾瑞克斯搖搖頭，說道：“你能不能加上時間，否則我聽不出幾件事的間隔。”

    “發(fā)射時引力環(huán)境發(fā)生了劇烈變化，原因未知。息壤球擊穿地面，隨后進入冬眠模式，持續(xù)時間未知。近期，在被周期性的引力變化喚醒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切割分解，只剩下不到20%的體積，功能缺失極其嚴重，尤其是失去了底座，無法用引力波之外的方式感知周圍。無法追蹤具體過了多少時間，在引力波周期變動到恰當?shù)膮?shù)時，強行啟動環(huán)境改造，但依舊沒有完全成功，一些東西——天擇者——阻礙了改造進程。”

    周期性的引力波動，這個可以和圍繞星球運轉的環(huán)境改造環(huán)對應上。在改造環(huán)之前，自成生物人已經(jīng)登錄xm1，并對息壤球進行研究，這一點也毋庸置疑，但息壤球怎么就被切片了呢？

    “你是不是冬眠太深，對周圍環(huán)境沒有警惕？”

    “請不要問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息壤球又沉默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發(fā)出一個又輕又弱的“嗯”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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