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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一手順著她光滑的背脊一直往下摸，嘴里笑道：“你想得美，我先看看你尾巴是不是露出來了，女妖精快快現(xiàn)形……”

    皇甫思思咯咯大笑，在他懷里掙扎扭動。

    顧青嘆道：“此生我已無法只為某一個人而活了，數(shù)萬安西軍將士，還有張家姐妹，他們都看著我呢，我若不顧一切跟你私奔了，對安西軍對張家姐妹來說就是一場大災(zāi)難。”

    皇甫思思輕嘆道：“妾身知道，剛才妾身與公爺玩笑呢。喜歡一位蓋世英雄，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包括生死。……公爺，您一定要好好活著，您走的每一步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您的身上牽系太多人的命運了。”

    …………

    三日后，信使飛馬趕來潼關(guān)。

    這次李亨沒有通過杜鴻漸和李輔國傳旨，而是直接下旨給顧青。

    雖已有擁兵自重之勢，但顧青還是非常注重君臣之禮，聽聞信使入關(guān)，顧青命皇甫思思給他穿戴正式的朝服，系上玉帶，腰間掛佩一塊紫金魚袋，并命安西軍麾下將領(lǐng)皆披掛整齊，同時擺下香案。

    儀式感很強，給足了信使的面子，信使臉上有光的同時，終于找到了久違的皇家底氣，仰起鼻孔神情傲然，表情跟萬春的傲嬌模樣如出一轍，好像宮里專門有位老師教授禮儀時就是這么教的，非常欠抽。

    顧青領(lǐng)著安西軍諸將面朝信使單膝跪下，信使開始宣念圣旨。

    圣旨的內(nèi)容大多是廢話，駢四儷六辭藻華麗卻空無一物，如非特殊情況，開篇至少有幾百字都是夸人的，經(jīng)常接圣旨的人會自動忽略，真正重要的是最后幾句。

    李亨答應(yīng)了顧青的條件，朔方軍即日從慶州開拔，向潼關(guān)進軍，對潼關(guān)外的十萬叛軍的西面發(fā)起進攻，并與安西軍約定，以叛軍大營西面燃火為號，安西軍馬上出關(guān)，對叛軍大營東面同時發(fā)起進攻，務(wù)必將十萬叛軍盡數(shù)殲滅，為收復(fù)長安掃平障礙。

    信使念完圣旨后，顧青雙手接過圣旨，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道圣旨語氣很平淡，絲毫沒有強硬或憤怒的不當(dāng)用辭，顯然是李亨階下某位筆力深厚的舍人執(zhí)筆所擬。

    語氣平淡也代表了李亨的態(tài)度。

    是的，李亨不敢得罪顧青，準(zhǔn)確的說，他對顧青身后的安西軍非常忌憚，忌憚到明明是臣子擁兵自重，還與天子討價還價，圣旨里卻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用一種平等且平淡的語氣商定了戰(zhàn)事，仿佛只是一樁軍事上的交易。

    顧青身后的安西軍諸將臉上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有的深思，有的微笑，有的猶豫。

    將領(lǐng)們大多是粗鄙的武夫，可武夫也能聽得懂圣旨的。他們從圣旨的內(nèi)容和語氣里看到了“君權(quán)勢弱”四個字。

    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到顧青的背影上。

    顧青的背影不算寬厚，但很堅定，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巋然不動，穩(wěn)重且踏實。

    領(lǐng)著將領(lǐng)們面北而拜，整套接旨的儀式做完，禮數(shù)非常完美，沒有任何可挑剔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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