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下-《西出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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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微涼,晨曦將出,長長的公路,前后望不到盡頭,沒有過車,也沒有人聲。
偌大無人區(qū),此時此刻,也許只有兩個人的心跳,兩個人的呼吸。
站定時,葉流西揪住他衣領(lǐng)過來聞了聞,煞有介事:“不對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道。”
昌東瞪了她一眼:“能別剛見面就碰我瓷嗎?我沾惹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道,不想要腿了嗎我?”
葉流西笑得收不住,埋頭蹭住他胸口,右手習(xí)慣性在他衣服上摸索,然后抓住摸到的第一顆扣子,死攥了不放。
還以為見面了會生疏,行前那么多的忐忑心思、瞻前顧后,這一刻煙消云散:有些人,見面就好,不需要準(zhǔn)備,也不需要安排。
昌東說她:“拽掉了你縫啊。”
葉流西下巴一抬:“我有錢,我賠。”
昌東:“……既然有錢,那您隨意吧。”
他摟緊葉流西,習(xí)慣性地朝車?yán)飹吡艘谎郏睦镂⑽⒁怀痢?
沒有高深,她是一個人出關(guān)的。
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依流西的性子,她不會不帶上高深的。
九個月,確實也夠發(fā)生很多事了。
昌東低頭吻了吻她發(fā)頂:“我先把車子挪到邊上去,省得待會有車來,擋了別人的道。”
葉流西站遠(yuǎn)了些,看昌東挪車。
其實時間還早,而且哈羅公路一天也過不了幾輛車,但她還是喜歡他認(rèn)真仔細(xì),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缺什么補什么的一種:她習(xí)慣了大而化之,一切都要為自己的喜好讓道,卻反而分外吃得下昌東這種事事縝密惠及他人的性子。
兩輛車,挪成了個避風(fēng)的直角,她鉆進(jìn)自己的車?yán)锟矗@車,她記得是扔在庫姆塔格大沙漠里了,難得他居然撿回來了。
非但撿回來了,還做了翻新改裝,但有些東西保留了,比如那個她一直嫌棄但一直聽的dvd唱機,再比如做飯的那一套鍋盆炭柴,壁掛的架子上有米罐油鹽,一車的小日子,擁著撲面而來的煙火氣。
昌東問她:“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挪車時,他看過她的食品袋,水是冷的,干糧也是冷的,她估計也下不了口。
葉流西指了指米罐:“熬個粥吧。”
……
昌東很快搭好了小灶臺,水米下鍋,火生起來,鋪了地墊在就近坐著,間或往火上添紅柳枝。
忘記了是聽誰說,煤氣電爐子煮出的粥,不如拿木枝燒出來的粥香,哪個更香昌東是沒比較過,但他從那以后,總會習(xí)慣性地收一些紅柳枝放在車上,以備哪次野外做飯時用。
水還沒開,火苗在鍋底一竄一竄的,想把粒米熬爛煮透需要不少功夫,昌東從車上拿了蓋毯下來給她:“還困嗎?困就躺會。”
困倒不困,就是累,葉流西裹了蓋毯躺下,上身窩進(jìn)昌東懷里,昌東伸手理了理她頭發(fā):“左手上接的,是鋼筋鐵骨?”
她左手上戴了皮手套,一直沒摘過,是阿禾堅持要求的:“西姐,你到了外頭,可得注意了。關(guān)外人大驚小怪的,會抓你去做研究的。”
小丫頭,大概是恐怖小電影看多了。
葉流西嗯了一聲,慢慢闔上眼睛:“你都沒問我高深在哪,發(fā)生了什么事。”
昌東笑笑:“你想說就會說的,我忍不住也當(dāng)然會問的。”
是想說,但從何說起呢?
水好像滾了,咕嚕咕嚕,干燥的空氣里逸進(jìn)帶了米香的水汽味,四周那么安靜,快日出了,柔和的亮一點點揉進(jìn)沒有邊際的灰,她躺得很安穩(wěn),前所未有的踏實。
沒有紛爭,沒有廝殺,沒有緊鑼密鼓的戰(zhàn)報,也沒有了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她從分別的那個晚上說起。
說起戈壁灘上那場飆車,說起叼著銀蠶心弦屁顛屁顛跑來的鎮(zhèn)山河,說起尸堆雅丹那場漂亮的反擊,還有接下來九個月無休無止的苦戰(zhàn)。
其實不想打仗,但沒有選擇,黑石城當(dāng)然不會理一條死狗,卻不能忽視一頭戰(zhàn)狼,做不到讓黑石城顫栗,她就沒法得償所愿。
她想讓他活,讓江斬平安,讓高深歸來,但人事盡,就得聽天命……她沒法向天要東西,天命面前,一次次低頭。
葉流西喃喃:“心弦一次只能續(xù)三年,我讓李金鰲想辦法去學(xué),從所有歸降的方士那去套話,現(xiàn)在,還是只有龍申父女倆能撥銀蠶心弦,金蝎會一直跟我提,不能放過龍芝,要給江斬報仇……但是在你沒有完全安全之前,我不準(zhǔn)備動龍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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