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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妹，我完成了我的承諾，可是你呢？你答應(yīng)和我共度七夕的，你卻沒有做到。哎！不說了，不說了。生前之事只待回憶，死后的事情卻也未知。我在這里對你傾訴，你也未必能聽到，即便聽到了也不能回答我。我祭奠你的這些東西，也見不到你來吃。遍地的紙錢飛舞，那是不是你呢？這一陣大風(fēng)吹來，是不是你呢？我走了，我會來常常看你的，你永遠(yuǎn)都在我的心底，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你了。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林覺眉頭緊皺面容哀傷，說完這些后，微微拱手，朝著墳頭行了一禮。伸手擦了擦眼角之淚，啞聲對林虎道：“走吧。”

    林虎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跟在林覺的身后，兩人踽踽而去。

    山崖西首的竹林之中，頭戴斗笠穿著舊衣衫的方浣秋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一旁的方師母也哭的昏天黑地。她們?nèi)棠慷昧肆钟X的祭拜，被深深的打動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方敦孺撫須皺眉道：“這小子又口占了一篇好文章啊，只是太過直白了些。這等祭文講究的是引而不發(fā)，含蓄婉轉(zhuǎn)，留白為人可思，若全部說出來，反倒不美。不過那首鵲橋仙……倒是驚艷絕倫？就憑此詞，此子文才，堪稱本朝第一了。老夫不如也。”

    方師母抹著淚嗔道：“你這老東西，還在計較文章好壞。瞧我們浣秋都哭成什么樣了？你也不安慰安慰她。”

    方敦孺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方浣秋，嘆息道：“浣秋啊，爹爹從小便跟你說過，為人要有舍己之心，要顧全大局，不可以一己之私而為之。爹爹很高興你能做到這一點(diǎn)。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很痛苦很傷心，但你這么做于人于己都是有好處的。但是你若真的放不下他，主意還得你自己拿。你若問爹爹的想法，爹爹只能告訴你，我也不知該怎么辦。爹爹這一輩子大風(fēng)大浪見過很多，但這等棘手之事，爹爹卻也未曾經(jīng)歷。”

    方師母在旁抹著淚道：“秋兒，我看那林覺對你一往情深，要不咱們不騙他了吧。省的我兒天天痛苦，這半年不到，人都快瘦成骨頭了。”

    方浣秋緩緩搖頭道：“不，我不能害了他。他有大好的前程，我豈能拖累他？我若嫁給他，既不能盡人婦之責(zé)，又不能伺候他，只能讓他天天為我擔(dān)心，這樣豈是我之所愿？我其實已經(jīng)很滿足了，他能對我深情若此，此生早已無憾。我之所以回來這里，便是想在死去之前能多看他幾眼。爹，娘。你們不用擔(dān)心浣秋，浣秋早已心意決絕，不會更改。他的詞寫得真好啊，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是啊，我又何必求和他長相廝守？只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已夠了。”

    方師母嘆息不已，方敦孺撫須點(diǎn)頭道：“方家有此明理之女，爹爹非常的欣慰。”

    方浣秋擦干眼淚，勉強(qiáng)笑道：“這個呆子，還為我壘了一座墳，里邊埋的是什么啊？我很想去瞧瞧。”

    方敦孺笑道：“咱們何不去瞧瞧？我浣秋未死，造個生墳算什么？這小子也是糊涂了，居然一點(diǎn)也沒懷疑。去瞧瞧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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