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他站在時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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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約很少聽溫景然說起溫家的事,何興提起聞小姐時,她依稀覺得耳熟,但在記憶里搜尋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可以劃上等號的人。
見她疑惑,溫景然摘了她的圍巾擱在膝上,他把玩著她柔嫩的手指,解釋:“聞歌是我大哥溫敬收養的戰友的女兒,后來溫敬去世,溫家不容她。溫少遠把她過給了他老師收養,但教和養,他事事親力親為,像他才是那個監護人。現在養大了,準備叼回窩了。”
他言簡意賅地概括完,抬眸,覷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溫家的男人這一輩子只對一個女人動心,認定了,那就是她,不會有如果。”
他拐著彎的夸自己,應如約想裝聽不懂也不裝不了,無奈地笑起來,也拿眼覷他,不輸氣勢:“我應家世代救死扶傷,醫者仁義,也死心眼……”
結果話沒說完,被他打斷:“那跟我分手的是誰?”
應如約:“……”
聊不下去,不聊了。
到溫家老宅時,天色已深。
宅院里亮著燈,門口掛著兩個深紅色的精致琉璃燈,把門口照得亮如白晝。
溫景然牽著她進屋,在玄關,先聽到的是一道偏冷的嗓音,仿佛是在爭辯什么:“男人老是纏綿于女人,能擔什么大事?”
蒼老的聲音輕哼了聲,不服氣:“我屬意傅征,你不是嫌人家賺的錢少不夠你花就是嫌他這種工作沒時間陪你。到傅衍身上就成能擔大事的人了?雙標不要這么明顯喔!”
溫時遷實在頭疼,不替傅衍爭辯吧她覺得委屈,替傅衍爭辯吧老爺子就跟扛杠一樣,非句句噎得她說不出話為止。
她正惱怒著,余光瞥見門口站了人,轉頭一看,眉梢一挑,剛才還冷艷著的氣急敗壞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暖和煦,她從沙發上站起,邊預告邊快步迎上來:“爺爺,景然哥帶著新嫂子回來了。”
客廳里一靜,片刻才傳出剛才那道有些年邁的聲音:“來啦,來了就好。”
來之前,應如約做好了心理準備。
比如:溫老爺子對她沒有好感,一個沒有見過長輩就和私下結婚的女孩,細較起來,說是沒教養也不為過。
再比如:溫家旁枝末節如藤蔓一樣龐大的家族,也許看不上她這種世代白衣出生的人。
再再比如:溫景然和溫家隔閡之深,這年過得不是憋屈受排擠也不會太過愉快。
但以上的種種,通通沒有出現。
溫老爺子面相雖冷,但初次見面還算和藹,起碼,他的善意安撫了應如約從邁進溫家起就不斷翻騰的不安。
溫家的人也并沒有不好相處,剛從客廳迎上來的小姑子,眉目似溫家所有男人的清冷,她是女相,那些清冷就多了幾分仙氣,看著不易接近,卻頗善談。
而她一直以為溫景然和溫家深得不可跨越的溝壑……更像是不存在一般。
溫景然在溫老爺子面前恭敬內斂不少,那種沉穩就像是他每次站在手術臺上手握手術刀時的從容不迫。也直到此刻,應如約才發覺,溫景然眉目間那總是讓人覺得疏離的東西是什么。
他出生在教養良好的家庭,優渥的生活和溫家的環境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清冷貴氣。怎么說呢……
打個比方,如果溫景然生在古代,那他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孫貴族,一身風流骨。
最讓應如約意外的,是團圓飯僅有五個人。除了她和溫景然,便只有老爺子,溫時遷以及辛姨。
許是察覺了她的疑惑,坐她旁邊的溫時遷低聲解釋道:“就最早和你見過的隨安然,她懷孕了,身子重,行動不便。這幾天雪又下得那么大,老爺子細膩,讓他們今年自己在家過。等年后,你慢慢就能見到了。”
話落,又怕她多想,補充了句:“你別誤會啊,溫家的人性子大多隨性,并非怠慢你。”
“沒有。”應如約舉杯,大方地笑了笑:“我來這,也只是想見見他的家人,看看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溫時遷笑起來,心照不宣地和她碰了碰杯。
飯后溫時遷小坐片刻,傅家司機來接,她便先走了。
她一走,客廳只有酒意微醺的老爺子,以及她和溫景然。
溫景然從回來起,話就不多,溫時遷一走,他指了指桌上那副茶具,低聲道:“如約,你給爺爺泡杯茶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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