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去年秋日開始,老天爺爺就一直不開恩,使了大勁的,一直在折騰他們這些窮苦人。 冬日里的大雪,春日里的無雨,夏日里的爆曬,到秋日里的蝗災,一樣樣,一樣樣的,哪怕是南黔的大軍終于渡過了南江打了回來,勢如破竹的接連收復了失地,這樣天大的好消息,也沒能挪開壓在他們頭頂上,一座名叫饑荒的大山。 沒有喜悅,他們滿身心都只剩下疲憊與麻木。 他們全家人跟許許多多的人家一樣,再度走上了逃亡,漂泊如浮萍一樣的求生路。 這一路上,父母為了更他們這些兒孫省一口吃的,雙雙把自己活活吊死在了歪脖樹上; 弟媳為了護住被搶去當菜肉的兒女,自己被開水燙傷,只堅持了不過短短兩日就沒了性命; 弟弟為了護住自己媳婦用命護下來的一雙兒女,找到的食物都供給了孩子們,偷偷的背著他,瞞著他,活活把自己餓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她的妻子也是個好的,面對兄弟的一雙遺孤,面對自家的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既然也走上了弟弟的老路,把所有的食物都讓給了孩子,若不是自己發現的早,想來她也……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丁五六覺得,他再堅強的心也承受不住。 可承受不住,作為家里最后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成年的男人,他也必須得繼續承受。 因為他的身后,是六張等待著他喂飽的嘴。 這便是自己被打死,即便懷里的長生碑掉落,也無法松開,緊握住榆樹皮的手的最根本原因。 眼下,恩人為他為何流落與此? 丁五六悲愴的,一時悲從心來,呵呵呵心酸的笑著,笑的眼淚橫流。 他能把自己糟糕的過往說給恩人聽,糟污了恩人的耳朵嗎?不,他不能! 所以,丁五六哭著笑,笑著哭,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一抹臉上不自覺溢出的苦淚,鄭重的又朝肖雨棲雙手合十,彎腰作揖行了一個大禮后,不愿拖累恩人的他,抱起長生碑轉頭就走,不帶一點猶豫,甚至什么話都沒有再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