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臨近病房,于休休的腳步由快及慢,終于停了下來。 只一步之遙了,她竟沒有力氣走過去,手扶著墻,死死抓住才能站立,有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就像走了千萬里路,長途跋涉地去見一個人,到了終點發現那個人不在了。 霍仲南。 于休休腦子里有無數個他。 裝傻是鐘南時的他,借南言之口和她聊天打游戲的他,一本正經拒絕她又忍不住偷偷幫她的他,夕陽下的海邊,牽著她的手的他…… 幻燈片似的,一一閃過。 “休休。我走了。” 許諾過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心里就像扎了根,要拔出來非得脫層皮不可。 于休休心口痛。 她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她還在那個荒誕不經的夢里,被魘住了。只要睜開眼,什么都可以重來…… “鐘霖。”她上半身趴在墻上,無力地將額頭抵著手背,看著自己的腳,“他走前,有沒有什么交代?” 鐘霖躊躇著:“他說,讓你好好的生活,照顧好自己。最好,忘了他。” 于休休沒有說話,頭垂得更低了。 掌心里的手機這時叫了起來,她不想看,可它一直響,鈴聲像擾人心神的魔咒,讓她心跳加速,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媽媽。 這個時候她沒有心力應付苗芮。 掛掉電話,她轉頭問鐘霖,“有糖嗎?” 冷不丁的問題,讓鐘霖有點詫異,他一怔,“糖?干什么?” 于休休捂著胸口:“有點低血糖。” 最近她老是這樣,常常乏力嗜睡,有時候說著說著就會有暈眩感,好像低血糖發作。見鐘霖搖頭,她沒有再說話,停了片刻,緩過那勁兒,恢復了一點精神,重新站直身體,走進病房。 刺目的燈光下,四周安靜得仿若靜止。 霍仲南躺在床上,掛著液體,戴著氧氣面罩,醫療儀器和設備都沒有拆除,這讓于休休有一種“仍在搶救”的錯覺。可是,病房的里的人都沒有動彈,像是雕塑,或是布景。 于休休走過去。 一步,又一步,很緩慢。 醫生護士看到她,一言不發的出去了,只有權少騰留在原地,神色悲痛。 權少騰今天穿著警報,于休休多看了他一眼,又覺得自己很可笑。都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看好看的男人。所以…… 她的目光投向霍仲南,安靜地看著他,憤怒地想。 所以,他憑什么說那樣的話?憑什么認為沒有了他,她不會好好生活,會忘不掉他呢? 于休休離他更近了。 他手上纏著紗布,身上蓋著被子,瘦了一圈。她無法看清他傷到了哪里,但是那只手上的紗布里有隱隱的血跡滲出來,黑紅黑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再走近些,能看到他的脖子有傷,臉上似乎也有痕跡,只不過被氧氣面罩遮住了。 唯一遮不住的,是他的英挺,還有平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