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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大結(jié)局(終)-《我就喜歡慣著你于休休霍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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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霖將車停在酒店對面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心里酸澀,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壓抑,這里是熱鬧的街區(qū),對面是他愛著的女人,中間僅僅隔著一條街,于他而言,卻像隔著整個世界。

    怎么就把事情弄砸了呢?

    鐘霖靠在椅背上,想象著他們的熱鬧,默默點了一根煙。

    不知道待了多久,他終于看到謝米樂走了出來。

    剛才在席間,鐘霖有看到她喝酒,見狀,他默默把車開到她面前,停了下來。

    “米樂。”鐘霖搖下車窗,態(tài)度真誠,“你送你。”

    謝米樂瞇起眼睛看他,許久沒有反應(yīng)。

    時間仿佛靜止,鐘霖手指在方向盤上緊了又緊,身體一動不動。

    入夜了,天氣并沒有涼爽多少。那種夾雜著汽車尾氣的燥熱感一波一波涌過來,讓謝米樂如若置身于桑拿汗蒸室,脊背濕透,呼吸都有點吃力。

    她慢慢走了過來。

    鐘霖心里一激,正想為她打開車門,謝米樂就徑直從車邊走了過去。

    綠燈亮了,她走向斑馬線,隨著人群過街——

    那冷漠到近乎無情的背影夾裹了鐘霖最后一絲理智,他落下另一側(cè)車窗,撲過去大喊一聲:“謝米樂!”

    有人朝他看了過來,唯獨謝米樂沒有。

    鐘霖顧不得了,他徑直下車,朝她奔跑過去。

    綠燈快停了,他越跑越快,終于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謝米樂的面前。

    “米樂。求你,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好嗎?”

    分手的時間,其實很久了。很多記憶都已模糊,謝米樂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就像她對于休休說的那樣,理解鐘霖,但不接受。她沒有怪過他,也不是真正的討厭,只是有時候,看到他西裝革履下被包裝得一本正經(jīng)的理智,就很想撕碎它……

    是的,他一直是正經(jīng)人。

    一本正經(jīng),謙謙君子。

    哪怕談戀愛親個小臉親個小臉,也發(fā)乎情止乎禮,最動情的時候也無外乎那次在辦公室……

    但是,此刻的鐘霖是她不熟悉的。

    他沒有理智,他不講道理,他領(lǐng)帶歪了,他都顧不上,眼睛就那樣熱辣辣的盯在她的臉上。

    謝米樂今天高興,喝了兩杯酒,不多,但以她的酒量,剛剛好,就有醉態(tài),但雙頰酡紅,情緒很亢奮。

    “有事?”她打量著鐘霖,并不回避他的目光。

    “米樂。”鐘霖看到周圍有人在看他們,拉住謝米樂的人,“我們上車再說好嗎?或者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說話?”

    “我沒什么要說。你要說什么,就在這里說。”

    謝米樂沒有給他面子,神色淡然地拒絕了。

    鐘霖面色尷尬,垂下眼皮,“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追回你。”

    “好的。”謝米樂漫不經(jīng)心地看他一眼,“你追了,但我不想接受。就這樣,再見。”

    她說著就又要走,鐘霖腦子發(fā)暈,實在受不了她再從身邊離開的樣子,一口壓抑了數(shù)月的郁氣突兀地涌上心頭,他幾乎沒有認真思考,全憑那一腔熱血,突然攬過謝米樂的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

    “鐘霖!”

    謝米樂掙扎著,想要掙脫。

    “你干什么?放開。”

    鐘霖皺了皺眉,因為他發(fā)現(xiàn)謝米樂其實挺沉的,這么掙扎,他抱不穩(wěn)。

    于是,他換了個方式,將原本的公主抱,變成了——扛在肩上。

    天啦!謝米樂腦子嗡地一聲,炸了。

    綠燈亮起,鐘霖一言不發(fā)地扛著謝米樂過街,像個搶親的山寨大土匪。

    謝米樂在他肩膀上一顛一顛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是鐘霖會干的事兒。

    “你放開我。鐘霖,你還講不講道理了?”謝米樂吼了兩句,發(fā)現(xiàn)除了引來更多人的圍觀,并不能讓鐘霖改變主意,她又弱弱地壓低了聲音。

    “你是不是有病,你沒看周圍有多少人嗎?”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

    尤其——尼瑪這么不雅觀地被人“扛”著,誰受得住?

    謝米樂快要被他氣死了,鐘霖卻滿臉微笑,把她放到車上,拴上安全帶,在她怒氣沖沖的注視下,還沖她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早就該這樣了。”

    什么?不覺得做錯了,居然后悔做晚了?

    謝米樂覺得今天的鐘霖不可理喻,惡狠狠瞪他一眼,低頭去解安全帶,“我沒時間跟你瞎鬧。鐘霖,你要是不想丟人,就別在這兒亂來……”

    “如果不丟臉就要失去你,那我,還是寧愿丟臉。”鐘霖扼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解安全帶的動作,低下頭,朝她逼近,瞳孔里積累的相思和渴望,瀕臨暴發(fā)的邊沿,“謝米樂,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滾!”謝米樂氣到了極點,再次掙扎。

    “不滾。”

    “你放開我。”

    “不放。”鐘霖笑著,扼住她的后腦勺,胳膊一收,低頭在她嘴上吻了一下,“我憑本事?lián)尰貋淼南眿D兒,憑什么放開?”

    “你講不講理了?”

    “不講。”

    “鐘霖——”

    油鹽不進的男人,謝米樂總算見識到了。

    天氣很熱,她掙扎幾下,渾身汗水涔涔,鐘霖卻享受她這般生氣的樣子,側(cè)頭在她臉頰又吻了下,“你還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女朋友,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也在等我。”

    “別自戀。”

    “唉……那就,只有我在等你吧。”鐘霖低聲說著,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像是親不夠似的,一下,兩下,三下,小鳥啄食的速度,氣得謝米樂伸手去打他。他卻不理,扼住她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胳膊,將她緊緊裹進懷里,越纏越緊。

    這是在街上!

    謝米樂內(nèi)心狂叫,卻說不出話。

    “米樂。”

    “米樂。”

    他一邊吻,一邊喚她。

    謝米樂怕死了他失去理智的樣子,覺得還是以前那個講道理的哲人好打發(fā)一點。她氣喘吁吁,實在沒辦法了。

    “你先松開我,我們,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話。”

    “真的?”鐘霖抬起頭,目光里是得逞的笑。

    “嗯。”謝米樂妥協(xié)般癱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無賴。”

    ……

    三伏天來了,天氣熱得人躁郁。

    于休休肚子大得已經(jīng)完全掩蓋不住,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越發(fā)多了起來。苗芮為她擔(dān)心,每天陪上陪下,甚至不允許她再去公司,只有于休休自己不當(dāng)回事。

    “怕什么,誰沒見過孕婦怎么的?”于休休不僅不畏流言,還十分熱愛大自然,每天都固定時間散步,聽音樂,嚴格按照胎教老師的指導(dǎo)和孩子互動。

    對她而言,外人的說法一點都不重要,父母已經(jīng)給了她最堅實的肩膀和依靠,讓她足夠的抵御風(fēng)雨的能力。別人說她為了財產(chǎn)懷上霍仲南的孩子,哪怕單親也要生下來,她更是當(dāng)成笑話,當(dāng)成嫉妒。

    于休休想生這個孩子,只因為她愛這個孩子,舍不得放棄。這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關(guān)系。在這些遙遙無期的等待中,苗芮和于大壯也曾旁敲側(cè)擊的勸過她,想讓她放棄,畢竟她太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可是,于休休很堅定,從決定要留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學(xué)習(xí)怎么做一個好媽媽。看她這樣,苗芮和于大壯只能妥協(xié),女兒越大,主意越大,他們除了更好的照顧她,也做不來打掉孩子那么殘忍的事。

    說到底,這才是于家人的生活方式啊?他們也只是心疼女兒而已。他們也是這樣的人,什么時候畏懼過流言?

    有了家人的支持,于休休更是無所忌憚。

    懷孕的日子,她過得很充實,除了偶爾會被混沌不堪的夢境驚擾,大多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都還好。哪怕有那么一個兩個夜深人靜不能成眠的日子,她也能靠著那一幅幅被她畫成了連續(xù)劇的亂燉作品來打發(fā)時間。

    花開花謝,她自怡然。一切不好的人和事都被她屏棄在了世界之外。

    唯一的意外,是唐緒寧再沒有來打擾過她。

    是他終于想通了吧?于休休想。

    放下心結(jié),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沒有考慮太多。

    而再一次得知唐緒寧的消息,是在她預(yù)產(chǎn)期的前幾天。

    那天,她無意聽到了苗芮和于大壯的聊天,從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里得知,唐緒寧被衛(wèi)思良告了。

    這事兒極有戲劇性。

    當(dāng)初湯麗樺告發(fā)唐文驥,成為拉他下馬的第一人,衛(wèi)思良居然走上了和湯麗樺同樣的道路,而唐文驥父子倆,遇上了同樣的女人。

    于休休有些好奇,“衛(wèi)思良告唐緒寧什么?罪名是什么?”

    苗芮和于大壯看到她突然出現(xiàn),嚇一跳,“你不是睡午覺嗎?怎么下來了?”

    “睡不著了。”于休休坐下來,李媽給她削了個蘋果,她拿牙簽叉了慢慢吃,“我就說吧,唐緒寧這陣子乖得很,原來是出事了。什么情況呢?”

    苗芮和于大壯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女兒懷著身子,他們不愿意她摻和這些爛事。

    于休休挑挑眉頭,笑開,“說吧,吊胃口很難受的。”

    于大壯嘆氣,“緒寧這孩子吧,確實是負了衛(wèi)思良。衛(wèi)思良怪他怨他都沒有問題。可是咱們就事論事,老唐對這個兒子,還是寄予了厚望的,不可能讓緒寧參與那些事情。以我對老唐的了解,他做的事,肯定和緒寧沒有關(guān)系。”

    于休休哦了聲,“這么說,是衛(wèi)思良告他,參與了他爸爸的案子?”

    “可不么?這姑娘真會編故事,什么腌臟事都往他頭上套。”

    “那警察也不會任由她說啊,她說誰犯罪誰就犯罪,那還了得?”于休休看出父親對唐緒寧的不忍心,安慰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唐緒寧禍害遺千年,不會有事的。”

    “我看沒那么簡單。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久了,人還沒有放出來。”于大壯皺著眉頭說:“我托人打聽過了。緒寧現(xiàn)在最解釋不清的,是他為什么會有霍仲南被綁架的照片,他和那些人,又是怎么聯(lián)系上的。”

    于休休想了下,“那些人,不是用他爸來威脅他嗎?霍仲南的照片只是人家發(fā)去嚇唬他的而已。他給我說過這事兒。”

    “這只是單方面說法,關(guān)鍵怎么證明呢?”于大壯搖了搖頭,“衛(wèi)思良非常肯定地告訴警方,她親耳聽到唐緒寧和對方打電話,說他和他父親串通好,陷害霍仲南,利用阿南的海運走私毒.品,她還向警方提交了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于休休奇怪了。

    “具體我不是太清楚,好像是一段什么視頻,是她跟蹤唐緒寧的時候拍到的。”

    視頻?跟蹤?

    這衛(wèi)思良也是變態(tài)了。

    就于休休所知的消息,當(dāng)初霍仲南雖然沒有再追究霍鈺檸的責(zé)怪,但是有個嗜賭如命的丈夫,家業(yè)又敗光了,一家子都沒有什么生存本事,好工作做不了,差的又看不上去,這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子越過越難。

    衛(wèi)思良過慣了千金小姐的日子,淪落到這種地步,肯定是恨死了唐緒寧,可是這陷害人入獄,那就太狠了吧?

    看來真是有多愛,就有多恨了。

    于休休低頭啃著蘋果,沒有多問,但是回到房間后,她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繆延,了解情況。

    對她的來電,繆延有點意外,笑著說:“你還會關(guān)心他?”

    于休休笑了笑:“不是關(guān)心,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倒霉的。我想開心開心。”

    繆延失笑,“我只能告訴你,能說的部分。”

    “行。你說,我撿能說的說。”

    于休休懶洋洋地笑著,雙腳搭在腳凳上一晃一晃的。然后就從繆延嘴里聽了一個和于大壯那里差不多的故事版本。更清楚的一點是,衛(wèi)思良說那天晚上她跟蹤唐緒寧,看到他進了一個ktv,在那個ktv里,衛(wèi)思良拍到了唐緒寧和一個男人見面,他倆鬼鬼祟祟地說話。警方在唐文驥案破后,已經(jīng)抓獲了那個人,經(jīng)審訊,那人承認唐緒寧是他的同伙。

    “我們查過了,唐緒寧手機里的那張照片,正是那個叫阿光的人發(fā)的。”

    “這么巧?”于休休疑惑地說:“這么說,他罪證確鑿了?”

    繆延又是一聲笑,“沒有那么簡單,我們還要繼續(xù)調(diào)查,補充證據(jù)。”

    “哦。”

    于休休嘴上應(yīng)承著,腦子里卻想到很多關(guān)鍵詞,ktv,阿光,和唐緒寧鬼鬼祟祟說話的男人,審訊就承認是同伙……

    “我想起來了。”

    于休休突然拔高了聲音。

    “繆警官,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也在那兒唱k,唐緒寧就在我身邊不遠。”

    那天晚上唐緒寧十分憤怒,說她“差點沒命”,還告訴她“有人要搞她”,他還提前給她打了電話,可是她沒有接。現(xiàn)在唱來,他說的就是那個阿光吧?被衛(wèi)思良拍到的那個?

    于休休敲了敲額頭,其實不明白唐緒寧為什么沒有把她也在場的事情說出來,“繆警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天晚上唐緒寧去ktv,是為了找我的。哦對,他還保護了我。”

    “保護你?”

    “嗯。還有在a國沉船的那天,其實他,也救了我。”于休休很肯定地說:“這樣好了,我明天過來一趟,咱們當(dāng)面說。”

    “你愿意為他作證?”

    “愿意啊。”于休休笑盈盈地說:“這是公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

    “哈哈,行。明天我在隊上等你。”

    ……

    三天后,唐緒寧走出了看守所。

    如于大壯所料,唐文驥沒有讓唐緒寧參與過任何一樁案子。

    誰家兒子誰心疼,他那么謹慎的人,又怎會把親兒子的命搭進去?

    水落石出,沉冤得雪。可是唐緒寧并沒有感覺到快樂。

    刺目的陽光讓他有短暫的眩暈。在看守所的這些日子,時間過得特別的慢。他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日,那一種被時光遺忘被世界拋棄的感覺,讓他頹然又滄桑。

    為什么沒有人來接他?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站了好一會兒,他想起來,不會再有人接他了。

    家破人亡。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唐家,終于走到了今天。

    這樣的結(jié)果,唐緒寧一時很難去相信。他站在光暈里,頭昏目眩,覺得周遭的一切像波浪般在起伏不停,眼前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鼻腔里氧氣稀缺,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扶住滾燙的墻壁,慢慢蹲下去,低頭看地上的螞蟻。

    不知歸途,沒有家。一個人,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陌生得讓他深深恐懼——

    “緒寧。”一首刺耳的喇叭聲,把唐緒寧從恍惚中拉回來,他慢慢抬頭,看到陽光里笑得露出幾顆金牙的于大壯,“蹲那兒干啥?不怕曬啊。趕緊過來,咱們回家了。”

    于大壯在朝他招手。

    “于叔……”

    唐緒寧喉頭更咽,說不出話。

    曾經(jīng)他最看不慣最嫌棄的那幾顆金牙,此刻,比陽光溫暖。

    而這,成了世界為他余留的最后一絲善意。

    唐緒寧抱著雙臂站起來,勉強地笑。

    “我不去了。于叔。不打擾你們。”

    別人給他善意,他不能再以惡意回報。此刻去打擾于家,難看又羞愧,唐緒寧做不到。

    “大小伙子,別別扭扭的干啥?”于大壯瞪他一眼,罵罵咧咧地走過來,重重拍在他的肩膀,用了唐緒寧以往最看不上的粗魯動作,卻溫暖地將他往懷里攬了攬:“走。于叔組好了局,今天晚上為你接風(fēng)洗塵。”

    唐緒寧往邊上躲了躲。

    他身上臟,不想太靠近于大壯。

    “于叔,我想先回家,我……就不去打擾大家了。”

    于大壯看他一眼,皺起眉頭,“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叫車了。”

    唐緒寧臉上的慚色根本就藏不住,于大壯雖然是個粗人,但粗中有細,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捶。”于大壯不再和唐緒寧客套了,直接拖了他就走,“走走走,上車。再和老子客氣,信不信老子打你一頓?”

    唐緒寧:“……”

    于大壯開始吹牛逼,“你別以為這是看守所門口,老子就不敢動手。我跟你說,我打了你,也是天經(jīng)地義,老子教訓(xùn)侄子,誰管得著?”

    看他發(fā)了狠,唐緒寧終是把難堪壓下,享受般聽著這久違的訓(xùn)斥。

    然后,默默地跟上他的腳步,上了車。

    于大壯也不問他在里面什么情況,大大咧咧地說笑著,看他渾身不自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說:“我先送你回家。咱們洗個澡,換身衣服,休息休息,晚點咱們再去吃飯。”

    唐緒寧側(cè)過頭,“你……今天不忙嗎?”

    “忙?天大的事,有接你去吃飯重要啊?哈哈哈哈。”

    于大壯爽朗的笑聲,愈發(fā)讓唐緒寧抬不起頭來,將腦袋垂得低低的,他脖子都軟了下去,覺得在于家人面前,羞愧之極。

    活了二十多年,唐緒寧一直有他固有的傲氣,好出身,高學(xué)歷,英俊的外表,令人羨慕的工作,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同齡人艷羨不來的一切。他曾經(jīng)目空一切,看不上于家暴發(fā)戶的姿態(tài),在母親的影響下,覺得最恥辱的事情,就是和于家結(jié)親。

    沒想到,活到現(xiàn)在竟然可笑的發(fā)現(xiàn),被他丟棄的,竟是最寶貴的。

    于大壯整整一天都守著唐緒寧,并親自把他拉到了洗塵宴上。

    來的都是熟人,除了于家的三口,還有于大順,老村長,以及兩三個和于大壯素來親厚的于家村水庫人。而別的三姑六婆,和他們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私下往來。

    大家默契地關(guān)照著唐緒寧的情緒,絕口不提唐文驥的事情,只是長輩般照顧他。沒有諷刺,沒有嘲弄,更沒有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假惺惺的安慰,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他的家人。

    這與唐緒寧之前想的不一樣,更是讓他羞慚不已。

    “緒寧啊,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唐緒寧說話很猶豫,“沒有想好。”

    于大順看著他,笑說:“過兩天我要送你于爺爺回老家去避暑,你要是沒什么事,陪我走一趟?很久沒去于家村了吧?去鄉(xiāng)下透透氣,接觸接觸大自然,保管你神清氣爽。”

    唐緒寧沒有直接拒絕,“行,要是沒事,我跟大順叔去。”

    于休休今天也在,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可是心里有一些疑問,想親自問唐緒寧,于是大著肚子跟著母親過來了。

    在席上,她沒怎么說話,唐緒寧也很少看她,偶爾與她目光接觸,唐緒寧會馬上躲開。

    于休休覺得這人很是奇怪,進了一趟看守所,怎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看到她像看到瘟疫,宇宙卡王的氣質(zhì)呢?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于大壯讓司機送唐緒寧回去,于休休笑著跟過去,在車門口堵住了唐緒寧。

    “我有事問你。”

    看一眼她挺著的大肚子,唐緒寧心里酸澀難當(dāng)。

    他點頭,“之前的事,謝謝你。”

    “嗯?謝我什么?”于休休問。

    “謝你,肯為我作證。”唐緒寧低著頭,沒敢看她的眼睛,聲音也放得低沉,“我沒有想到,最后來救我的人,會是你。”

    “那不叫救你,我只是照實事告訴警方當(dāng)天晚上事情的經(jīng)過,怎么判斷怎么處理,是警方的決定。”

    “那也得感謝你。”唐緒寧苦笑一下,“你能幫我,我很開心。”

    開心到她相助的意義甚至大于了事件的本身。

    因為這至少可以證明,于休休不恨他。

    唐緒寧腦補很多,那模樣兒看上去有點落寞,于休休猶豫一下,說:“你怎么招惹衛(wèi)思良了?她這么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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