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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火藥署的月產(chǎn)能，就剛剛保證了在了達標線上。無論本署的官吏工匠，還是“兄弟單位”的同僚，都會非常滿意。而張潛本人，每隔四天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一天，在家里研究如何改進全套的生產(chǎn)工藝，以便能將“火藥”的威力發(fā)揮到最大。

    當(dāng)然，改進工藝，也離不開“兄弟部門”的全力配合。比如，張家莊乃至整個渭南縣都沒人會制造的青銅齒輪，在軍械監(jiān)的某些大匠眼里，就不值一提。

    再比如，讓張潛本人都懷疑是否能造出來的提拉式傳動桿，在軍械監(jiān)某些大匠眼里，難度還不如給圓銅盤開齒。隨便叫上倆徒弟，花了幾個晚上的業(yè)余時間，就給敲了出來！

    于是乎，在這些放在二十一世紀，都是國寶一級的工匠們的全力配合下，原本已經(jīng)嚴重延期的風(fēng)車和機井研發(fā)工作，又重新走上了“快車道”。幾乎以跟“煉妖壺”同步的速度，完成了所有零部件的加工和制造。并且，比張潛預(yù)想中的，精度和耐久度，都得到了成倍的提高。

    當(dāng)然，這些部件，張潛都是自己出的原料，并且給了工匠們足夠的工錢，每人兩瓶六神花露。他絕對控股的六神商行，現(xiàn)在就是一頭會拉金便便的毛驢，每天都能賺回成車的銅錢來。所以，他犯不著為了占公家?guī)资蹂X的便宜，惹禍上門。并且，兩個師弟，郭怒和任琮，也無比珍惜這次出仕機會，絕不準許包括他這個大師兄在內(nèi)的任何人，毀了自己的前程。

    “不在乎拿多少俸祿，關(guān)鍵在這身官衣！”郭怒從不在張潛面前，隱瞞他自己的真實觀點，也從不掩飾他對張潛這個大師兄的感激，“那些買來的官，現(xiàn)在被人稱作斜封官，即便花錢補上了實缺兒，終究來路不正。再被幾個像畢構(gòu)老前輩這樣孤臣的折騰一下，早晚得一擼到底！而咱們，雖然是一身青，卻是正經(jīng)八本的旨授。除非捅了天大的簍子，否則，這輩子光是按部就班熬資歷，早晚也能熬上個淺緋。”（注：唐代官員袍子標準，五品服淺緋，六品服深綠，七品服淺綠，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淺青。）

    知道張潛不懂，頓了頓，他又低聲補充：“師兄，你甭看五監(jiān)的官兒，沒啥實權(quán)，一年到頭也見不著皇上的面兒。可全天下，無數(shù)人打破了腦袋想往里頭鉆。為啥？消停！無論朝中如何風(fēng)云變幻，都變幻不到咱們頭上。另外，凡是甘心在五監(jiān)混的，誰家沒有幾百頃地啊。每年就減免田賦和附帶減免家族中幾人勞役這兩條，就遠遠超過了俸祿所得！”

    “可不是么，以前我后娘看不上我，恨不得我早點兒被我阿爺趕出去，自立門戶！”任琮和郭怒一樣，對當(dāng)官兒的好處，感觸極深，“而現(xiàn)在，我才上任總計不到二十天，她已經(jīng)前后七次，派家丁趕了馬車，請我回城中那棟宅子吃飯了。還一直暗示我，如果將來監(jiān)里有了空缺，哪怕是不入品的小吏，也給我?guī)讉€弟弟留意一下。不為了掙俸祿，就圖個給朝廷效力的身份。”

    “行，我給你們留意著，有了空缺，先照顧自己人！”張潛笑了笑，會心地點頭。

    錢多，事少，地位高。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央企”待遇么？二十一世紀，張潛甭說考研究生，就是混到博士畢業(yè)，也未必有資格混得上，沒想到在八世紀，憑著半吊子工科水平給混上了！

    心中默默地感激了一下老天爺?shù)木祛櫍_始給郭怒和任琮布置任務(wù)。讓前者負責(zé)盯著煉妖壺的日常運轉(zhuǎn)，后者負責(zé)抽樣檢測最終成品的濃度，并且調(diào)制濃度在七成到七成五之間的醫(yī)用酒精。而他自己，則隨便找了個理由，施施然坐著馬車出了城，直奔家中而去。

    張九齡那天指點的為官之道，并不完全正確。既然要求他“和光同塵”，就不該要求他不要翹班，以免皇帝想召見卻找不到他的身影。

    事實上，根據(jù)張潛這些天來的觀察，軍器監(jiān)上至正監(jiān)，下至錄事，就沒有一個嚴格執(zhí)行十天一休沐的。大伙每日點卯之后，就輪番溜走，才是常態(tài)。天天蹲在“辦公室”里恪盡職守，肯定會被當(dāng)成另類。

    而擔(dān)心中的皇帝召見，那更是比雷擊還小的概率。皇帝身邊有左右仆射，六部尚書，侍郎，哪可能向一個“八品綠鸚鵡”詢問治國之策？

    張九齡是純粹報國心切，才總幻想著，會出現(xiàn)這種百年不遇的情況。但是，張潛當(dāng)官不過是為了避免被小吏登門騷擾，才不會學(xué)他一樣兢兢業(yè)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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