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吳良長長的呼了口氣,正色說道,“這具嬰孩尸首的皮膚狀態,與外面那些豢養痋蟲的尸首十分相似,封閉手段也如出一轍,據此可以推斷,這嬰孩極有可能便是死于痋術。” “而人體在中了痋術之后,體內所有的組織都會很快被痋蟲吃空,并且皮膚還會快速干枯,最終硬如樹皮石殼,形成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以供痋蟲蟲卵休眠,若是此時將體內的痋蟲與蟲卵清理出來,便能夠形成這樣一具完整的空殼。” “我們都知道,齊哀公死于烹刑,他的尸身經過烹煮定是化作了肉羹,最終可能留下來的只有骨頭,若是烹煮的時間夠長火候夠大,便是骨頭也會有所損壞,想要分揀出來完整下葬絕無可能,那么便需要一個容器安置。” “這容器既然不是外面這層木甲人外殼,那么便只有這種可能性最大。” “另外。” “你們看這具嬰孩尸首所處的位置與姿勢,這正是人們孕育下一代的器官部位,而這具嬰孩尸首又頭下腳上,正是即將出生時的樣子。” “這情形象征著一個人的新生,將齊哀公殘留的骨骼與肉羹灌入其中,也十分符合齊哀公家人的期許,他們既然不能為齊哀公留下全尸,便希望齊哀公借另外一種形式投胎轉世,獲得新生。” “如此一來,這具嬰孩尸首腹腔上的這道縫合傷口,與里面那顯然是屬于成人的雜亂遺骸便都能夠解釋了。” “……” 聽到這里,眾人臉上已是俱都浮現出了一抹恨意。 “老夫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在看到這具嬰孩尸首之前,老夫還從未想過有人為了入殮一個死人,竟會將主意打到一個如此幼小無辜的嬰孩身上,手段還如此殘忍,此舉簡直喪盡天良,可恨至極啊!” 于吉咬牙切齒的罵道,一只捋著胡須的老手攥的很急,真教人擔心他會不會一不小心將那一小簇山羊胡給扯下來。 “等這墓盜完了,我定要命人將齊哀公的遺骸挫骨揚灰,再將這座破墓一把火燒盡,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重獲新生!” 曹昂也是目光兇狠的罵了起來。 他在這亂世之中手上雖有許多人命,其中未必沒有無辜之人,但此刻見到如此駭人而又滅絕人性的手段,一樣難以做到心平氣和,甚至比于吉更加激動。 “咯吱……” “嘎吧吧……” 就連白菁菁、典韋、與那名親衛也同時傳出了咬牙與攥拳的聲音。 “諸位也莫要動氣,常言道百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是我們,試想世間不知留存了多少古墓,為何偏偏齊哀公的墓被我們瓬人軍光顧,這或許也是一種天意。” 吳良雖然也覺得這種殉葬不是人干的事,但因為一時情緒上頭將這座陵墓徹底毀掉實在沒有必要,對于這個嬰孩也于事無補,于是扭過頭來為他們寬心道,“如今我們非但開了他的棺,還要將他的陪葬帶走,他生前承受烹刑慘死,又被我們盜了墓,下面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頭了,這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賢弟所言極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等便是他的報應,他就該有此一劫!” 聽了吳良這番話,曹昂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深以為是的重重點頭。 “這么說起來,咱們瓬人軍做的也不盡然是壞事,有時反倒是順應天命、替天行道!” 于吉甚至還有些驕傲直了直有些佝僂的身子,嘴角都微微揚了起來。 “正是如此。” 吳良微微頷首,見眾人的情緒已經消散了不少,應該不至于做出什么沖動之事,這才回頭繼續查看。 在這具嬰孩尸首周圍,還禁錮著幾個皮革小球。 這些皮革小球所處的位置與形狀也都與人體之中的器官有些類似。 類似于脾臟的皮革小球同樣出現了崩裂,其中泄露出了一些黃色粉末。 黃色在五行之中便是土的象征。 類似于腎臟的皮革小球也只有一個極小的崩裂,只有一丁點黑色的粉末泄露了出來。 黑色在五行之中則正是水的象征。 而唯一一個較大也有沒有破裂的小球無疑是肝臟。 以此推斷,裝在肝臟里面的粉末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是代表木的綠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