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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做一點小小的主動，隨后就害羞得不得了仿佛做了很大的事情一般，寧毅倒也喜歡這種感覺。

    閨房之樂有不少有趣的事情，蘇檀兒那繡畢竟是用了好些年了，兩人大概睡了半個月，有一天晚上忽然開始發(fā)出些小聲音，第二天寧毅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鋪已經(jīng)被拆得干干凈凈，幾名家丁輕手輕腳地將一張看來就非常結(jié)實絕對不會動的新抬進來，輕手輕腳地組裝著。他們之所以輕手輕腳，因為蘇檀兒就坐在旁邊的書桌前悶頭處理事情，大概吩咐了這幫人盡量不要打攪到她，因此這些人也就只好盡量放緩了動作。

    就這樣，明明是蘇檀兒吩咐換她卻在旁邊裝作完全看不到的樣子，這幫家丁也只好痛苦地組裝著鋪。寧毅看了覺得好笑，他搬張凳子坐到旁邊看，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擋路，砰砰砰的挪到蘇檀兒身邊去，也不說話，蘇檀兒的臉倒是全都紅了，仍舊悶頭處理公務(wù)。想起來，兩人的第一次也就是在這種裝模作樣中過去的。

    除了與蘇檀兒的相處，到處的拜訪，其余的時間，其實還是有不少的。這段時間里，寧毅與康賢要了一批匠人，準(zhǔn)備往水泥的方向進行研究，主要是為了給自己修房子做準(zhǔn)備。

    他沒有在這事之上uā太大功夫，只是說了個大概的方向，石灰跟粘土的合燒制之類的，采用不同的原料多做實驗，其余的便jiā由那批匠人慢慢去

    這事情的難度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今建房、建城墻也有一批水泥的代替方案，只要確定方向出一批水泥來并不困難。只是沒有非常專的生產(chǎn)線，研究和制取的uā費肯定很高昂，但無所謂，拿錢砸就行了，自己先修棟小別墅再說，這個無所謂造福萬民，先造福一下自己，開了個頭，其余的如果康老有興趣，或者那批匠人有興趣，便jiā給他們?nèi)グl(fā)展吧。

    這段時間，寧毅去了秦老那邊兩次，兩次秦老家中都有客人，似乎還是從外地過來江寧的官員之類的，要么是途經(jīng)，要么是回江寧省親，于是過來探望秦老。這事情與去年的情形大有不同，說明如今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開始發(fā)生明顯變化了。

    第二次去的時候是十一月二十一，仍是大雪天，這次見到了秦檜。

    此時江寧已開了酒禁，云竹那邊的小作坊里開始釀第一批高度酒，并且有了成果，他這時從云竹的小樓那邊過來，順手拿了一壇準(zhǔn)備送給秦老。去的時候，里面正在待客，他將酒jiā給秦夫人，特意叮囑了幾句這酒度數(shù)高便準(zhǔn)備走，但秦夫人早將他當(dāng)成了值得信任的子侄輩，這時候?qū)⑺粝拢骸澳闱业鹊龋胰ツ眯〇|西給你帶回去。”

    這位老夫人知道寧毅格，也不說讓寧毅見秦嗣源，隨后偷偷地過去知會了秦老，方才拖了他進去見人。秦老原本便是大官，老夫人于官場上的事情其實還是知道一些的，她知道讓寧毅見見這些當(dāng)官的總有好處，有秦老在，寧毅也吃不了虧去，用這種方式讓他過來，其實也是極親昵的表現(xiàn)了，寧毅一時間也只好領(lǐng)情，在秦老的引薦下，與里面的兩個中年人通了名字。

    其中一人便叫秦檜，字會之，時任御史中丞——秦老沒說這個，但寧毅大概知道是這人了——其人身材高大，樣貌端方，目光看來頗為睿智，氣質(zhì)談吐都顯得十分沉穩(wěn)，很能給人好感與可靠的感覺。兩人皆是大官，大概認(rèn)為寧毅是秦老的子侄輩，jiā談幾句，倒也親切，隨后拿小盅倒了幾杯酒各自品嘗，針對這高度酒發(fā)表了幾句看法，相談甚歡。

    見面大抵便是這樣，寧毅倒也沒什么可評價的。

    另一方面。學(xué)堂準(zhǔn)備放假的時候，周佩跟寧毅提起來拜師禮的事情。康王原本的打算是要大張旗鼓地也就是拉著一大幫人，打著王爺?shù)钠焯柕教K家拜訪，把一個拜師禮得隆重?zé)o比的意思，也給足蘇家和寧毅的面子，從此蘇家在江寧就有了一個大大的靠山，對此寧毅倒是認(rèn)真地拒絕了。

    人的關(guān)系網(wǎng)有時候很有趣，當(dāng)你在某個低層次上的時候，高層次的人，不會將目光主動地望過來，可如果你忽然表現(xiàn)得層次很高，人們的目光就會變得主動。就如同去年人們對寧毅的態(tài)度與今年的對比一般，有了這種主動，恩怨也就會慢慢產(chǎn)生了，雖然說仇怨是一種概率，但既然有這種高層次的關(guān)系，寧毅并不想主動地拿出來炫耀，沒有意義，畢竟這些東西，是可以當(dāng)成籌碼存起來的，如今蘇家如果再遇上什么麻煩，可以用王府的關(guān)系掃掉，但如果如今揭開王府的關(guān)系，此后會遇上的問題，也只會是這個層次上的了。

    不過，雖然拒絕了如此隆重的拜師禮，在今年的年關(guān)，寧毅倒是打算帶著妻子去駙馬府與秦老府上拜訪一番，蘇檀兒為此非常忐忑，準(zhǔn)備了好久，但其實隨后的見面倒也是普普通通的聊聊家常。駙馬府這種地方對于蘇檀兒來說非常高級，后來問起寧毅為什么會跟駙馬爺有了jiā情的時候，寧毅笑著說道：“因為我們都是入贅之人哪。”蘇檀兒便輕輕地錘了他一拳。

    雖然寧毅不介意，在蘇檀兒并不喜歡他將贅婿的身份掛在嘴上。

    風(fēng)雪飄飄灑灑地似乎沒有停過，白皚皚的積雪中，小院之中房間里的火光總是溫暖馨黃，五個人仿佛是依偎在這里，度過這個冬季。城市一側(cè)，秦淮河彎旁的小樓中也總是溫暖的，寧毅時常是早晨過去，等在臺階邊的nv子披著斗篷，臉凍得紅撲撲的，搓著雙手，呵出熱氣來。讓她進去等她也不肯，有時候也會有另一名充滿活力的nv子在臺階邊蹦來跳去，她們在小樓旁堆起一個個的雪人，充滿活力的nv子見到寧毅便會忙著與他挑釁、吵架。

    秦淮河結(jié)冰了，偶爾能看見那充滿活力的nv子在上面滑來滑去。但這畢竟是很冷的冬季，大多數(shù)時候，云竹與錦兒還是會待在房間里，依偎著爐火，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頗有相依為命的感覺。

    如果那個男人不來就更好了……想要獨占云竹姐的錦兒于是會這樣想……

    十二月就在這樣的氣息里轉(zhuǎn)瞬即逝，年關(guān)到了。爆竹聲聲辭去舊歲的時候，武朝景翰八年的光景也終于逝去，取代它的，是武景翰朝的第九個年頭。

    這一年，富庶的地方仍舊太平，民不聊生的地方，開始變得更加民不聊生。

    這一年，天下大勢風(fēng)起云動，天災(zāi)人禍也頻繁而來。

    這一年，起義在各地掀起，旋即又遭到鎮(zhèn)壓。

    這一年，爆發(fā)了戰(zhàn)爭。

    北方、北方、北方。

    天空昏暗，風(fēng)雪嗚咽，鼓動的風(fēng)與大雪將草原上的一切都淹沒了下去，能見度幾乎不到三米的惡劣天氣里，隱約有些細(xì)碎的不協(xié)調(diào)聲音，恍如幻覺。

    我們的視線向前方巡弋而去，貼近了地面，尸體與鮮血赫然映入眼簾，人死得不久，但血已經(jīng)冷了，在風(fēng)雪里開始凝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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