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別摻合到這件事里來。”寧毅在一旁當即搖了搖頭,“于事無補,還會惹上麻煩。” “總有能做的,我不怕麻煩,就像是你以前讓那些說書人為右相說話,只要有人說話……” “所以沒說了不是嗎。他們鐵了心要動右相府了,再宣傳下來,我手底的那些說書人,也要被抓進大牢。右相這次守城有功,要動他,抹黑是必須的,他們已經做了準備,是沒辦法對著干的。” 夜風吹過來,帶著安靜的冷意,過得片刻,寧毅又道:“你別多想了,去江寧吧,朋友一場,你沒地方住,我可以負責安頓你——原本就打算去提醒你的,這次正好了。其實,到時候女真再南下,你若是不肯走,我也得派人過來劫你走的。大家這么熟了,你倒也不用謝謝我,是我應該做的。” 師師撲哧笑了出來:“那我倒想等你來抓我了……” 街道上的光芒晦暗不定,她此時雖然笑著,走到黑暗中時,眼淚卻不自禁的掉下來了,止也止不住。 女真攻城時,她身處那修羅疆場上,看著百千人死,心中還能抱著微弱的希望。女真終于被打退了,她能夠為之雀躍歡呼,高聲慶賀。但唯有在此時,在這種安謐的氣氛里,在身邊男子平靜的話語里,她能夠感到絕望一般的悲傷從骨髓里升起來了,那寒意甚至讓人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 憤怒和疲憊在這里都沒有意義,努力也沒有意義了,甚至于就算抱著會受到傷害的準備,能做的事情,也不會有意義…… 見她忽然哭起來,寧毅停了下來。他掏出手帕給她,口中想要安慰,但其實,連對方為什么忽然哭他也有點鬧不清楚。師師便站在那兒,拉著他的衣袖,靜靜地流了許多的眼淚…… ************** 細節上或許會有差別,但一如寧毅等人所推算的那樣,大局上的事情,一旦開始,就如同洪水流逝,挽也挽不住了。 仿佛沒有感覺到春天的暖意,三月過去的時候,秦嗣源的案子,進一步的擴大了。這擴大的范圍,半為真實,半為構陷,秦嗣源復起之時,金遼的局勢已經開始明朗,浪費了先前的幾年時間,為了保障伐遼的后勤,右相府做過不少從權的事情,要說結黨營私,比之蔡、童等人或許小巫見大巫,但真要扯出來,也是驚人的一大摞。 作為主審官身居其中的唐恪,公事公辦的情況下,也擋不住這樣的推進——他試圖幫助秦嗣源的傾向在某種程度上令得案件更加復雜而清晰,也延長了案件審理的時間,而時間又是流言在社會上發酵的必備條件。四月里,夏天的端倪開始出現時,京城之中對“七虎”的聲討愈發激烈起來。而由于這“七虎”暫時只有秦嗣源一個在受審,他逐漸的,就成為了關注的焦點。 隨著這些事情的逐漸加深,四月里,發生了不少事情。四月上旬過后,秦紹謙終于還是被下獄,這一次他是扯進了父親的案子里,無法再避免。寧毅一方,密偵司開始脫手,朝廷中派出的人,逐漸將原本相府掌管的事情接手過去,寧毅已經盡量潤滑,其中自然還是發生了不少摩擦,另一方面,原本結下梁子的鐵天鷹等人,此時也算是找到了機會,常常便過來挑釁,找些麻煩。這也是原本就預料到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寧毅早已有心理準備,預料到了這些事情,偶爾午夜夢回,或是在做事的空隙時想想,心底固然有怒意在加重,但距離離開的日子,也已經越來越近。如此,直到某些事情的忽然出現。 這時候,已經是這一年的四月下旬了。 時光似慢實快地走到這里。 夏季,暴雨的季節……(未完待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