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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有這個考慮啦。”兩人推動小車，自一路積雪往回家的方向過去，聶云竹輕笑著，“早些年的時候，自是想著姐妹倆相依為命，不過終究不可能這樣的。如今她既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我也為她高興。呵，當(dāng)初她與二牛在一起時，還老想瞞著我，后來還是二牛壯著膽過來求親我才知道，她擔(dān)心我一個人沒辦法照顧自己，因此一直不肯嫁。我既然當(dāng)她是妹妹，自也不能拖累她太久才是。”

    “呵呵，怕是你將來有可能與胡桃一塊嫁給二牛了……”

    聶云竹倒并不避諱這樣的玩笑，此時抿嘴笑了笑，真像是認(rèn)真的想了想，隨后搖頭道：“怕是不行，二牛性子純樸敦厚，是個好人，不過跟我說不上話。我若嫁他，早幾年怕是能相敬如賓，過幾年恐怕便得挨打罵了，到時候，反倒是胡桃最難做。”

    “落差。”寧毅點點頭。

    一路前行，穿過熱氣升騰的喧囂鬧市，居民區(qū)被積雪包圍的院墻府門，秦淮河邊銀樹冰花，畫舫樓船都靠了岸，一串串的冰凌結(jié)下來，水殿龍宮也似。行人漸漸少起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如同經(jīng)營了一個燒餅攤?cè)缃袷諗偦丶业哪贻p夫妻，相公該是四體不勤的書生腐儒，這種天出來幫忙還穿上漂亮的長袍，娘子則勤快而賢惠，每日經(jīng)營燒餅攤賺錢貼補家用，期待著家中相公有一日高中，得一官半職，光宗耀祖……經(jīng)過一條道路的時候，后方后馬車飛快地過來，車上御者揮舞著鞭子：“駕、駕……讓開、讓開……別擋道——”寧毅推了小車與聶云竹到路邊停下，馬車過去時，那車夫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口氣，在后面開口道：“那我還對~不~起~啦~”聶云竹低著頭，抿嘴輕笑起來。

    口中輕哼著某些亂七八糟的歌曲旋律，寧毅推起小車?yán)^續(xù)走，聶云竹在后方望了那背影一陣，隨后連忙跟上去，在小車一側(cè)推起來。

    “常聽寧公子一直哼的這些，不知道是什么曲調(diào)呢。”

    “瞎唱，就跟山里人瞎唱的小調(diào)差不多。呃……民謠……”

    寧毅形容一番，聶云竹輕笑起來：“鄉(xiāng)俗民謠么，這個以前倒也學(xué)過呢……嘿，阿哥為何還不來……噗……這些倒是與寧公子的那些曲調(diào)不太一樣……”

    她壓低了聲音唱一句，那嗓音清澈如水，頗為悅耳動聽。但街上畢竟不是可以唱這些的地方，只是壓低聲音的一句，她微微的紅了臉，隨后捂著嘴笑了出來。

    寧毅點點頭，隨后看她一眼：“對了，你唱歌彈琴很厲害，是吧？”

    以往兩人交談，雖然聶云竹自稱以色娛人，似乎沒有多少芥蒂，但寧毅自然能看出她不喜歡這些娛人的事情，也就從不提這些東西。他自到這里，就從沒去過什么青樓楚館，雖然多少猜到聶云竹該是名妓之流，但的確想不到“名”到什么程度。到此時大抵已經(jīng)沒什么關(guān)系，方才問出這句話來。聶云竹便也點了點頭：“嗯，其實倒下過一番功夫的。”

    “這么說……厲害？高手？”

    “噗……大概是吧……”旁人自然不可能像寧毅一樣問這種話，聶云竹覺得有趣，笑了出來，隨后繃著笑臉，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嗯，妾身是高手！”

    “喔，高到什么程度？”

    那邊繃緊的笑臉?biāo)查g破了功：“好幾層樓那么高啦……”想起前些時日寧毅開的玩笑，聶云竹如此回答著，“到底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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