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侯元顒點頭:“梁山那一片,民生本就艱難,十多年前還沒打仗就民不聊生。十多年打下來,吃人的情況每年都有,前年女真人南下,撻懶對中原那一片又刮了一遍,他就是指著不讓人活去的。所以現在就是這么個狀況,我聽總參的幾個朋友說,明年開春,最理想的形式是跟能晉地借點種苗,捱到秋天元氣或許還能恢復一點,但這中間又有個問題,秋天之前,宗輔宗弼的東路軍,就要從南邊回去了,能不能擋住這一波,也是個大問題。” 侯元顒拿著柴枝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草圖:“現在的情況是,山東很難捱,看起來只能打出去,但是打出去也不現實。劉師長、祝軍長,加上那位王山月領著的武朝軍隊,還有家屬,本來就沒有多少吃的,他們周圍幾十萬同樣沒有吃的的偽軍,這些偽軍沒有吃的,只能欺負百姓,偶爾給羅叔他們添點亂,要說打,羅叔能打敗他們一百次,但打敗了又怎么辦呢?沒有辦法收編,因為根本沒有吃的。” “撻懶如今守大同。從梁山到大同,怎么過去是個問題,后勤是個問題,打也很成問題。正面攻是一定攻不下的,耍點陰謀詭計吧,撻懶這人以謹慎著稱。之前大名府之戰,他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差點將祝軍長他們全都拖死在里頭。所以如今說起來,山東一片的局勢,恐怕會是接下來最艱難的一塊。唯一盼得著的,是晉地那邊破局之后,能不能再讓那位女相接濟一二。” 華夏軍中,如侯五、毛一山這種風格已定型的老戰士,心思并不縝密,更多的是通過經驗而并非分析來辦事。但在年輕人一塊中,由于寧毅的刻意引導,年輕戰士聚會時談論時局、交流新思想已經是頗為時髦的事情。 此時眼見侯元顒針對局勢侃侃而談的樣子,兩人心中雖有不同之見,但也頗覺欣慰。毛一山道:“那還是……造反那年年底,元顒到小蒼河的時候,才十二歲吧,我還記得……如今真是成材了……” 侯五笑著搖了搖頭:“年輕人,缺點沖勁,既然沒有別的路走,該耍陰謀就耍陰謀嘛,說不定山東那幫人已經在打大同的主意了。” 侯元顒便也笑:“爹,話不是這么說的,撻懶那人做事確實滴水不漏,人家鐵了心要守的時候,輕敵是要吃大虧的。” “那也得去試試,不然等死嗎。”侯五道,“而且你個小孩子,總想著靠別人,晉地廖義仁那幫漢奸作亂,也敗得差不多了,求著人家一個女人幫忙,不講究,照你的話分析,我估計啊,大同的險肯定還是要冒的。” 他心中雖然覺得兒子說得不錯,但此時敲打孩子,也算是作為父親的本能行為。誰知這句話后,侯元顒臉上的表情突然精彩了三分,興致勃勃地坐過來了一些。 “不是,不是,爹、毛叔,這就是你們老古板,不知道了,寧先生與那位女相,有一腿……”他兩只手做了個猥瑣的動作,隨即趕快放下來,“……是有故事的。” “什么故事?” “寧先生與晉地的樓舒婉,早年……還沒打仗的時候,就認識啊,那還是杭州方臘造反時候的事情了,你們不知道吧……當初小蒼河的時候那位女相就代表虎王過來做生意,但他們的故事可長了……寧先生當初殺了樓舒婉的父兄……” 這便是寧毅主導的信息交流頻率過高產生的弊端了。一幫以交流訊息挖掘蛛絲馬跡為樂的年輕人聚在一塊,涉及軍事機密的或許還沒法放開說,到了八卦層面,許多事情不免被添油加醋傳得神乎其神。這些事情當年毛一山、侯五等人或許只是聽到過些許端倪,到了侯元顒這代人口中儼然成了狗血煽情的傳奇故事。 兩名中年人初時將信將疑,到得后來,雖然心底只當故事聽,但也不免為之眉飛色舞起來。 “……這可不是我騙人哪,當年……夏村之戰還沒有到呢,爹、毛叔你們也還完全沒有見到過寧先生的時候,寧先生就已經認識呂梁山的紅提夫人了……當時那位夫人在呂梁可是有個響當當的名字,叫做血菩薩的,殺過的人比毛叔你殺得多多了……” “是有這事是有這事,血菩薩的名頭我也聽說過的……”侯五摸著下巴連連點頭。 “……那時候,寧先生就計劃著到呂梁山練兵了,到這邊的那一次,樓姑娘代表虎王第一次到青木寨……我可不是瞎說,很多人知道的,如今山東的祝軍長當時就負責保護寧先生呢……還有親眼見過這件事的人,是教打槍的宇文老師,宇文飛渡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