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欄桿上,與別處不同,這兒的風很大,像是站在風口浪尖上。聽說站在這樣的地方,豬都能飛起來。 獨孤一戰緊緊地抓住骨離的手,甚至把身體都貼了過去。骨離沒有嫌棄他,讓他貼著自己的身體。觸碰到時,居然沒有奇妙的感覺,不像張紫琦的肌膚,柔軟而又有彈性,光滑而又細膩,就算隔著一層紫色薄衫,也能感覺出蠢蠢欲動的奇妙。 骨離的肌膚如鋼筋鐵骨,碰上去堅硬而又冰冷,這是長期在野外鍛煉出的強健體魄,無論是她的手臂還是大長腿,每一處的肌肉都曲線分明,加之皮膚黝黑,更加突顯出她健美的身材。所以她與眾不同的美,吸引了獨孤一戰的目光,此時此刻也有了被她保護的沖動。 “下面有個坑,我說跳時,你跟著我一起跳。”骨離如此欺騙獨孤一戰。 獨孤一戰想:“這下面是無底深淵,你卻誆我是個坑,我跳自然沒事,只怕你跳了會粉身碎骨?!? 不知要等什么,骨離焦急地看著遠方,手心里冒出的全是汗液。她是緊張呢,還是害怕呢,獨孤一戰沒有看出來,看出來的只有焦急。 遠方的天空和腳下的深淵如出一轍,遠不見邊,深不見底,而且都是湛藍的天幕,如果不是因為站在這座石拱橋上的話,恐怕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天邊,哪里又是深淵。 咦!從天邊的盡頭終于飄來一朵雪白色的云朵,那云朵是純白,絕沒有被污染過痕跡,也就是說它比平日里所見的白云要白了許多。因為太白,就顯得有些刺眼,越近就越刺眼,甚至有些睜不開眼。 骨離盡可能地把眼睛瞇成縫,通過眼縫去死死地盯著這朵白云,當白云慢慢靠近時,骨離躍躍欲試。直到此時,獨孤一戰才恍然,原來骨離是要牽著他跳上這朵白云。骨離的膽也是夠肥,那朵白云雖然飄速不快,但總是搖擺不定,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況且云朵不是很大,一人或許可以容納,但現在有兩個人,除非這兩個人在跳的時候抱在一起。 “抱緊我?!惫请x小聲地命令著。 獨孤一戰猶豫了,抱緊她可以,只是兩個人穿的衣服太少了,這一抱下去必然是肌膚之親。獨孤一戰尚未考慮好,骨離則率先抱了上來,緊緊地貼在一起。什么都能感覺到,體溫、心跳、呼吸,以及跳動著的荷爾蒙?!案业墓澴?,我說跳時,你再跳。”骨離在他的耳邊再一次重復著這句很重要的話。 云已經無限接近欄桿了,下一秒就會漸遠,這個時候是最佳跳上去的時候,但是骨離由于緊張,錯過了時機,時機轉瞬即逝,云已經飄走了。 看著骨離滿頭大汗的樣子,獨孤一戰居然有些幸災樂禍,心想:“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嗎,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币粫r失神,手滑了下去,并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骨離全身一酥,抱的更緊了。 獨孤一戰尷尬地想:“這是什么反應?她怎么和別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呢?云也已經遠去了,她為什么還是抱著我不放?” 一朵云遠去,另一朵云俄而飄來,及至近處時,骨離這次鼓足了勇氣,輕呼一聲“跳”。 二人心有靈犀,配合的天衣無縫,同時彎腿,同時起跳。按說應該穩穩地落上云端,然而不知哪里出現了紕漏,或許是骨離過分緊張,有失準頭,又或許是獨孤一戰身材魁梧的偏差,最后導致二人跌落在云上。不是一左一右的姿勢,而是一上一下的姿勢,并且是骨離壓在獨孤一戰的身上,不知什么緣故,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就是不分開。各自也不明說,就如此地沉默下去,保持著了很久。 這朵白云馱著他們繞來繞去,像一個無聊透頂的人在漫步太空,繞了好些時辰,眼前突然出現一朵黑云。黑云很黑,是純黑,黑的讓人頭皮發麻,因為太黑,就顯得有些恐怖。 這時骨離猛然驚覺,把嘴巴貼到獨孤一戰的耳朵旁,輕聲細語道:“起來,湯勺,再跟著我跳?!甭曇魳O輕,輕的讓人覺得是溫柔,難道不是溫柔嗎?獨孤一戰渾身發顫。 隨著骨離再次一跳,跳上了黑云,按說,這一跳總結出上一跳出現的紕漏,本可以改正它,但是結果,獨孤一戰還是被骨離壓在了身下。到底是為什么?獨孤一戰不能理解。他沉悶地抱著骨離,骨離也不再有緊張的情緒,換而是興奮和得意,并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原來她的笑竟是如此的美麗,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美目,明眸皓齒,異域絕色,一時間令獨孤一戰陷入了情迷。 不知何時,黑云繞到了盡頭,再出現一朵純紫色云朵,上了紫云后,接連如是,再換了五種不同顏色的云朵,整個過程差不多持續了幾十個時辰,最終才在一道七色虹橋邊停下。 虹橋絢麗多彩,十分耀眼,如一張巨畫掛在天空。二人相攙走上去,身體完全倒立起來,頭頂懸空,腳踩虹面。乍眼看去,總以為會掉下來,但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虹橋非常寬廣,一直向前走,走了許久,才看到前方有一個宮殿的影子。宮殿奇形怪狀,遠看像一個鳥窩,近看像一只烏龜,而且宮門就是烏龜的嘴巴。 從宮門里進入后,骨離松開獨孤一戰的手,然后附耳對他說:“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但是一定不要出聲,否則會有**煩,還有,這里的東西也不能碰。你聽明白了嗎?” 獨孤一戰點了點頭,把目光一轉,摒棄神目,換為塵眼。塵眼打開后,東張西望了一會,故作驚訝之狀,接連發出幾個贊嘆的表情包。 骨離剜了他一眼,然后沿著流光溢彩的走廊向深處走去。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耳畔隨之響起鈞天廣樂。 這里恐怕便是匠神殿的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