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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里，她便越發(fā)放慢了語速，“請您靜下心來好生想一想長公主在此事中的言行、態(tài)度，再請您細想，若是您們回來之后，侄女還沒審結(jié)此案，又或者侄女不曾逼急了香山縣主，您覺得長公主會容許侄繼續(xù)問桃枝的話嗎？說得明白點兒，伯母以為，長公主殿下會給侄女查明真相的機會嗎？”

    許氏微微一怔。

    不待她說話，陳瀅又接著道：“長公主殿下故意含糊其辭，就是想讓今日的事情無波無瀾地過去，那……”

    “那又有什么不好？”許氏立時說道，算是打斷了陳瀅的話。

    這一刻，她已經(jīng)有點不能維持臉上的笑了，被個晚輩連連詰問，她面子上委實下不來，于是語氣也越發(fā)地硬。

    “所以我說你不懂。三丫頭，我們在外頭應(yīng)酬的，多少事情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她越說聲音越高，似是全忘了平素的風(fēng)度舉止：“是什么身份說什么話兒，有些委屈就只能吞下。至于私底下的手段，那也不能拿到明面兒上來，更不能像你這樣兒當(dāng)面刺過去，那跟街頭吵架的……婦人有何兩樣？咱們高人一等，不就是高在這上頭嗎？”

    不只語氣硬，話也說得極重，險些連“潑婦”這種詞都用上了。

    陳瀅極為無奈。

    許氏出自世家，又是國公府世子夫人，一向自傲于出身、自矜于身份，更自信于那些內(nèi)宅手段。這番話聽在陳瀅耳中，只得一句話好講：道不同，不相為謀。

    凝了凝神，她正色看向許氏：“大伯母，大姐姐擔(dān)上的可是偷盜罪名，豈容含糊？豈容和氣？豈容私底下的手段？”

    一連三問，不待許氏回答，陳瀅又飛快地續(xù)道：“如果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正了大姐姐的名聲，今日之事確實是能夠相對平和地過去，也許往后您也可以設(shè)一個局，套住香山縣主。可是，就算套住了香山縣主，甚至讓她身敗名裂，大姐姐身上的罪名就能洗去了嗎？分明大姐姐被香山縣主說成是小偷，國公府卻還是與長公主府一團和氣，甚至暗中使絆子報復(fù)回去，那表明了什么？難道不正表明國公府理虧、大姐姐確實德行有損嗎？”

    許氏怔怔地聽著，手里的帕子一下子捏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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