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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到底不放心，命絳云拿來兩個極精致的鑲寶石鎏銀手爐，交予尋真收了，細(xì)細(xì)叮囑：“這里頭擱著上好的銀霜炭，每個夠用差不多一個時辰的，用之前先拿火折子點(diǎn)了便成。”

    尋真應(yīng)了，將之收進(jìn)包袱里。

    李氏猶自不放心，左右望望，揮退從人，悄聲問陳瀅：“你這幾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也不出門兒，連醫(yī)館也不去了，我怕擾了你，便沒多問。如今卻是想問你一聲，我兒這是在忙些什么？莫不是那案子……很棘手？”

    自方秀娥兇殺案后，李氏對陳瀅所為，漸有了解，又曾數(shù)度與紫綺之長談，就此得知更多的細(xì)節(jié)，是故相詢。

    這是她一片慈母心腸，陳瀅自不會不答，遂柔聲道：“倒不是為了案子，女兒是在忙別的事兒，不過，說到底，也與案子有關(guān)。”

    “是何事？”李氏盯著她的臉細(xì)細(xì)瞧。

    不是她尋根究底，委實(shí)是陳瀅今日是要進(jìn)宮，她這個當(dāng)娘的不放心，總想多知道一些。

    陳瀅略忖了忖，到底說了實(shí)話：“我此次審案，涉及一個煙花女子，她是本案重要人證。我想著，等案子查清后，給她找條出路。”

    “什么？”李氏大驚，旋即便沉臉擰眉：“這如何使得？好端端地，你與這等女子往來作甚？”

    言至此，不免思及濟(jì)南府之事，越想越揪心，肅容道：“阿蠻，你平素做的那些事兒，娘就不說你了。娘知道你有志向，不管是女校、庇護(hù)所還是醫(yī)館，娘都由得你。娘知道，女子活在這世上不易，你一心要為她們做些什么，娘實(shí)是為你歡喜的。”

    她的眼圈兒忽地紅了，拿帕子按住，語聲微顫：“可是，阿蠻，那煙花女子，委實(shí)不是你這樣的姑娘家能沾的。如今是陛下要審案子，你去便去了，到底是為君分憂，娘自無話可說。只那煙花女子的出路，我兒又有什么法子？難不成你還要給她找個人家？你一個姑娘家，哪里有這等能耐？若是被人聽了去，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是沒有的事兒，娘您想到哪里去了。”陳瀅啼笑皆非。

    李氏不說話，只將帕子掩面，神態(tài)舉止，皆言不信。

    陳瀅無法，只得上前偎住她，柔聲低勸：“女兒所說的出路，也不只是為了她一個人，而是為了更多身不由己的女子。因此，給她找個人家什么的，根本行不通。”

    言至此，忍不住笑：“女兒又不是那媒婆，娘可別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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