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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怪，當(dāng)日多半甕梨花酒，真還救下了竹葉青蛇的老命，歸茅廬不多時，創(chuàng)口便以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輔以蛇蘭草，不出幾日老翁又開始張羅起吳霜與云仲的衣食，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少年經(jīng)脈受巨創(chuàng)，并且左腿微瘸，下地都難，三人中只有吳霜毫發(fā)無損，于是自告奮勇的承擔(dān)起料理三餐的重任。

    然而不到十天下來，伙房一片狼藉，煮粥若是不糊那便是萬幸，小菜有的甚至忘了搓洗，放一入口如同嚼泥似的，滿口沙土。往常葉老翁親自下廚時，開飯如同過年過節(jié)似得，聞著米粥香氣與小菜的清爽味道，心情歡暢得很，等到吳霜掌廚時，少年與老蛇萬般不情愿的挪去桌中，硬著頭皮才能吃完飯菜，用飯結(jié)束，均是青筋直跳。

    晌午葉老翁難得烹飪了一道由蛇蘭草做的菜肴，還有一大盤白切跑山雞。老人吃素不殺生，吳霜可沒什么顧慮，不論干凈與否，拔出佩劍三下五除二就將可憐肥雞處理干凈，把少年看得一愣一楞。

    不過用飯時候，云仲真不客氣，和師父運筷如飛搶肉，搶的不亦樂乎。

    “我教你的師徒之禮呢？”

    “徒兒身體欠佳，經(jīng)脈損傷，多吃點油水葷腥補一補，師父就別介意了。”

    “胡鬧！天底下哪有徒弟個師父搶菜的道理？”

    “師父，您瞧外面是誰來了？”

    吳霜詫異，憑借他的感知怎會發(fā)覺不了有人靠近茅廬，于是伸頭向門外觀瞧。門外空無一人，轉(zhuǎn)頭再看少年，后者趁這機會，將嘴巴鼓鼓囊囊塞滿了雞肉，還不忘瞇著眼朝師父笑笑。

    用過飯后，少年一瘸一拐走出茅廬，天光正好，開始比劃劍招。傷勢未曾痊愈，動作幅度自然不大，但吳霜依舊要求他每日比劃比劃，并告知他，從生死之中悟到的劍感，遠(yuǎn)比終日閉門造車所學(xué)的架勢難得，劍客不可一日無劍，若是連接兩三天不摸劍，再出手劍意劍招都會變得生疏，所以多多回味當(dāng)日劍招中蘊含的美善與糟粕，十分必要。當(dāng)然吳霜也沒閑著，云仲的佩劍在于王崆鼎交戰(zhàn)時斷成兩截，復(fù)原是沒轍了，吳霜只能先將佩劍借給少年，自己則是跑到馬車中，一頓胡亂翻捯，找出一柄未開鋒的長劍，氣哼哼地蹲在少年對面，打磨劍刃。

    “你說我咋就找了你當(dāng)徒弟？人家徒弟都是大戶人家，你到好，學(xué)費沒交一文，里外里讓我搭進(jìn)去多少銀子？這劍十幾兩呢。”

    少年運劍不語，心中卻總是想起當(dāng)日那幕。看著身前幾步遠(yuǎn)的斃命漢子，突然覺得有些厭倦，顯然頭回殺人，這余韻讓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來。少年心中，開始想起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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