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將來若其事成,我等皆是狐偃、趙衰、顛頡、魏犨之輩!” “大丈夫處事,當求富貴高權。各國之中,公族勢大,唯有公子連逃亡,又有秦晉始終之命,正是我等的機會!” “既然叛墨,難道只為了曾經的微薄俸祿嗎?難道不要做更大的一番事,來告訴先生若不行義能做到什么樣的地步嗎?” 他這番半是靠自己的說知之術推演、半是前幾日聽適和墨子以及一些人討論天下得出的結論,讓跟隨他的那些人全都興奮起來。 此時信息不通暢,但有所謂“賽先生”與“唐漢”兩人,這等天下大勢竟然分析的頭頭是道,又配上天命輪回之說,更讓這些叛墨之人相信,更讓墨子對這兩個虛構的人物充滿了好奇,只恨緣慳一面。 跟隨勝綽一同離開的這些人,聽到狐偃、趙衰、魏犨等人的名字,心中早已不能自已。 這幾人當年跟隨晉文公出逃,最難的時候去乞討,甚至還被村民扔過土坷垃,可一旦晉文公復位,這些人的地位又是如何? 況且,這些人與如今晉將三分又關系密切,就算沒有學三晉之心,可如果生前能成為秦公子連的狐偃、趙衰,那也足以名垂千古、鐘鳴鼎食。 的確,這件事的謀劃,聽起來需要十余年。 可用十余年,來博一個讓人只能艷羨的前程,又算什么呢? 勝綽已經說得很仔細,再一想每一步都近乎完美:現(xiàn)在廩丘立名、返回魏之安邑。公子連現(xiàn)在擔心專諸刺僚事,所以需要一批劍手護衛(wèi),正可以重用;一旦公子連復位,自己在墨家所學的什伍守城弩箭之法,也能有一展風采之時。 這是一條和適截然不同的路,但也是一條可以走通的路,而且是一條殺伐果斷的主角之路。 唯二不同的就是適不想當忠犬,適也沒有勝綽的名聲和戈術。所以這條路勝綽可以走,適無法走,也不想走。 勝綽此時野心勃勃,那些適借別人之名談起的天下大勢,也讓他有了支撐勃勃野心的視野。 或許魏扶公子連入秦只是一個可能,但想要博一個未來,又不是大宗公子顯貴之家,除了這條路勝綽也想不出更好的路。 賭,并不是全然的壞事,畢竟能賭意味著還有希望。 最壞的事,是沒有希望的絕望。勝綽不絕望,也相信自己會走出一條讓墨者羨慕的路,一條與墨者截然不同的路。 既然定下來這樣的心思,也確定墨子可能會肅清墨者中的不堅定者,那么勝綽便先留在了商丘,等待那些被清除的墨者一同行動。 一眾人等到晚上,仍舊沒有見到一個墨者,似乎那些墨者還在討論,并沒有人離開。 第二天是這樣,只不過那個叫蘆花的女子出來,去了適的兄嫂家,叫人幫著送去了許多的粟米。 第三天照舊、第四天如前、第五天依然、第六天仍是…… 勝綽心中越發(fā)奇怪,到底是要談什么事,竟然能整整談了這么多天,仍舊沒有結果? 直到第七天中午的時候,從墨者聚會的地方終于又走出了十余名墨者,一個個臉上露出羞愧之色,亦或是有幾分怨怒之情。 勝綽迎上去,笑問道:“你們也不再是墨者了?” 那幾人怒聲道:“這樣的墨者,不做也罷!先生到底在想什么?” 勝綽心中一動,問道:“適的那兩個問題,解決了?” 這幾人提到這里,氣便不打一處來,怒道:“解決了第二個,第一個要解決,但先生卻又頒布了幾條墨者禁令:沒有巨子允許不得私自出仕、如非國律強征不得參加不義之戰(zhàn)、出仕后但凡巨子有令不允便不得繼續(xù)為政、巨子令與國君令沖突時以巨子令為準……還有很多,我們實在是難以接受,便離開了。第一件事,先生說我們這些不堅定的人也不能夠聽,便允許我們離開,不再是墨者。” “先生還說,三百條好魚與三十條臭魚熬出的魚湯,不如一百條鮮魚的魚湯味美。” 勝綽哼了一聲,又哀嘆一聲,問道:“第二個問題,怎么解決的?” “選出了巨子之下七悟害!” 勝綽一怔,奇道:“七悟害?這是個什么稱呼?什么意思?” “《柏舟》曾言:靜言思之,悟辟有摽。悟,幡然醒悟、給人提醒、監(jiān)督對錯。” “害,先生曾言:害:得是而惡,則是害也。其利也,非是也。墨者交相利,害利相悖,乃墨者最厭惡之事。” “悟害之意,給巨子提醒害處,給墨者醒悟害處,為了大利天下。” 這巨子之下七悟害的名字雖然古怪,卻正有古意。 又合《詩經》與墨子定義之經,取其原意,這人稍微一說,勝綽便明白過來其中的味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