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十步殺人笑晏晏(五)-《戰國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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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既起,便有喜惡。
喜惡未必善惡。
既有喜惡,便可知有義。
無義,如人踩螻蟻,無喜無惡。
至于判斷對錯以致有了喜惡的義,到底是哪一種義,那又是另一回事。
墨子聽到這些歡呼后,面露和悅之色,《詩》名晏晏。
他也不顧身邊還有眾多可能的敵人,與隨侍左右的弟子道:“我聞萬民之喜聲,有所得。”
隨侍左右的弟子暫時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任務,聽先生這樣一說,也根本不避及側有敵仇,紛紛跪坐于地,從皮甲外背著的小麻布袋中取出了用皮子做外殼的紙本,拿出了隨時可用的炭筆,以記大道。
“昔日夏桀做酒池肉林,常用酷刑殺人。商紂挖心比***烙民眾。天下人對于這些被挖心、酷刑而死的人,是同情的。”
“后,商湯放桀于南巢、武王誅商紂于鹿臺,天下人等到夏桀死、商紂亡,歡如雀啁、奮如兔躍。”
“同樣是殺人,為什么會有同情與歡快呢?”
“歡快的,必是行義,合于天志。”
“所以生與死并不是值得歡慶或是怨恨的事,生與死是否行義、是否合于天志、是否利于天下,才是值得歡慶或是怨恨的事。”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害天下而茍且,則生可唾;為利天下而身死,則死可敬;殺人而利天下,可殺;救人而害天下,不可救。”
炭筆莎莎,隨侍左右的弟子一一記下,有不會寫的字便先以適教他們的切音記下。
這些人都已做了很久的墨者,對于墨者之辯頗有感悟,于“權衡之權”與“辯義之經”了解頗深。
墨子這樣一說,眾人各有所得,或道:“先生的道理,我們可以明白。如果記以文字,傳播天下,亦能讓世人知曉。”
墨子微笑,心說適讓我走入草帛之上化身千萬,可走入草帛之中的又何止是我?只怕還有適的那兩位先生。
只是義相似相合,他卻偏偏要把我當成這萬眾眼中可棲金烏的葵花。
他明明不信鬼神,卻非要將我做鬼神。
也好。
又估計了此時形式,臉上微笑,卻暗令四周看似松散的墨者朝這里集中,除了留下必要的安穩民眾之人,剩余的從通路聚集做好合圍之勢。
以字傳令,寫于紙上,交由身邊隨侍的弟子,弟子也悄然離去,各去傳遞于墨者什伍之長。
臺下,師徒之間談笑晏晏彷若無人;臺上,殺人者面露微笑行云流水。
終于讓那些敵對之人面滲汗珠,那些隨侍墨子左右的弟子旁若無人地跪坐于地,露背于眾人面前,卻毫不在意,其中自信不言而喻。
墨者談笑間,十五歲殺人的滕叔羽滾落了第一滴汗珠,不易察覺地從下巴落在地上。
汗珠細微,這一滴卻震動數里。
之前那些大族巫祝看滕叔羽,都覺得不動聲色,身上必有奇技、心中必有信心。
實際上,滕叔羽從駱猾厘殺第一個人開始,就已經很累了。
他的腿在駱猾厘喊出“下一個”的時候,已然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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