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公造冶摸了摸臉上的疤痕,苦笑道:“只可惜我當時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留了這么一道疤痕,被他在臉上劃了一劍。” 適驚道:“你劍術不如他?” 公造冶難得露出一連驕傲道:“豈能不如?這天下劍術,我只服巨子,別人豈能讓我在劍術上不服?” “我說的高估之意,是說我和他實力在伯仲之間,不像巨子打我、我打駱猾厘、胡非子打屈將那么簡單……” “伯仲之間,就不免拼盡全力,不能游刃有余。其實我還是略勝半酬,他劃破我臉的時候,我其實可以砍斷他的手腕。” “但我當時想,臉破無非破相,丈夫立于世,當有志于天下芬方為好男兒,豈在乎面容?可他若是斷了手,只怕這輩子都要抑郁,不能行義,也再無說服他利于天下的機會。” “我收了手,他也知道我收了手,可我也沒有如巨子當年打我一樣將他打服氣,畢竟真的只是一線之差,再打一場勝負難分。” 公造冶說到這,仰頭笑道:“當時我臉上全是血,立在那里講墨家之義,他卻聽不進去,只說我若覺得讓了他,讓他心懷愧疚而入墨家,那是無意義的,不若不說。又說他劃破了我的臉,便要破相以還我,免得覺得聽我說話心懷愧疚。” “他劍術雖高,體型雖壯,但是生的極美,我心不忍。” 適聽的稍微有些別扭,想不出一個壯漢怎么能被評價為生的極美? 旁邊人也笑,公造冶失笑搖頭道:“他還有個姊姊,是同胞而生,兩人相貌相似,他姊姊可算得上是美人。” 適哦了一聲,忽然想明白為什么歷史上聶政刺殺了俠累之后劃破了自己的臉,那時候他母親已經去世,世上唯有一個姐姐,只怕正是因為相貌相似,于是劃破臉防止被人禍及姐姐。 一如剛才公造冶講到吳起殺三十余人,那是市井間的游俠兒,自有市井間的規矩,法制不健全且多為貴族秘密法的時候,管不到這么寬的,地下有地下的規矩。 可聶政后來殺得是韓國國相、韓侯的叔叔、韓虔的弟弟……那就不是市井間的規矩所能遮蔽的了。 公造冶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說道:“他要破面以還我手下留情的恩情,只為和我交流的時候可以平等,不然他總覺得我是仗著我手下留情在說服他。” “他姊姊看著我,滿眼哀求之色……我心說算了,于是痛罵了他一頓,只說他以后自然會知道什么是君子之勇。我說將來有一日,我以君子之勇名動天下,便再來與他講道理。他說若真有那么一天,讓他看到了君子之勇和我所謂的小義之勇的區別,自然會聽我說……” “我倆就立了個約定,然后不歡而散。他只說若是日后我墨家若有事相請,他必然會以朋友的身份幫忙,但是想讓他入規矩極多又要守紀律的墨家,那絕無可能。” 適好奇道:“那吳起呢?” 公造冶嘿然道:“吳起見了我和聶政打完,我估計可能也知道未必是我倆敵手,便散了以游俠成名的心思。與我交流了一番。” 適想了想吳起的性格,心說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說服他加入墨家,他的行徑豈不是和叛墨勝綽極為類似?都是為了功名不管利天下的?或者說他眼中的利天下和墨家的利天下根本不是一回事。 公造冶說到這,就搖頭苦笑道:“就是這番交流,吳起知道了我墨家的規矩、道義,覺得和他大為不合。我就給他講了講墨家成名之事,止楚攻宋之類的義舉,又說什么非攻兼愛、志為天下芬、官爵為利天下而非為功名利祿之說……” “他聽完之后,就問我墨家為什么只能在宋、魯、衛、被楚國擊敗的越得以重用?” 說到這,公造冶一拍桌子道:“我當時就說錯了句話。我說天下盡是好戰之君,國小而弱,方能用非攻之說。如魯如宋,皆小國,除了用巨子再無守城之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