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忙。”蔣舟是頓了一會兒才回的話。

    別看她回答的云淡風輕，但內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垂在身側的手也早已經緊緊捏成了一個拳頭。

    而且，縱然她極力掩飾，最后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也還是帶了一點顯而易見的抖意。

    若是已往，季言明肯定就已經問她了。

    然而此刻，他竟什么都沒問，只在略微的停頓后留下一句“等我電話”就把電話直接掛掉了。

    急促的兩聲嘟嘟音很快響起，蔣舟卻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慢慢放下了舉著的手機。

    她光著腳丫站在客廳里，腳下是一地的玻璃碎渣和漫出的水跡，正猶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心碎的徹底。

    不過，她卻并沒有像昨天那樣哭。

    她小臉努力上仰著，逼退了眼眶里將要蹦出的淚意，下一刻扭著頭輕“呵”一聲，然后面色如常地繼續踱步到陽臺去看多肉去了。

    當然，如果真的能忽視，她因為光腳踩到玻璃碎片而乍然蹙起的眉心的話。

    ——

    京江醫院手術室外。

    季言明掛斷電話就大步邁著到了手術室門前，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言一娛樂的總裁言輝，以及跟言輝有著五六分像的另一名中年男人。

    卻是言氏集團的長子，現任言氏地產執行總裁的言石！80

    此時，言石正拒絕在手術確認單上簽字，叫囂著：“這個字絕對不能簽，手術不能這么做。”

    季言明聞言眉頭微皺，等醫生又將手術的必要性和風險講完后，他再看向言石的眼神就更是不贊同。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話，言輝已經道：“大哥，這個字得簽，手術風險是有，但手術不做的話，爸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話落，他又轉頭看向季言明，道：“言明，你怎么看？”

    “手術肯定要做，而且要盡快。”季言明的回答言簡意賅，態度也已經相當明顯。

    言輝聞言點點頭，很快就接過了醫生手中的術前同意書打算簽字。

    身側的言石卻又在阻止了，道：“先說好，這個字是你們簽的，如果爸真的出了事兒，這個責任可全權由你們承擔，不要再賴在我們頭上。”

    “……”言輝聞言臉立馬黑了，他停了簽字的動作看向言石，質問道：“大哥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反正你寧愿信任外人也不信任我，既然這樣，就也不要賴在我們頭上。”言石說完還看了眼季言明，這里的外人指的是誰自是不言而喻。

    言輝的臉可比剛才更黑了，他先看了眼因為他們家庭糾紛而走遠了些的醫生，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大哥，言明也是爸的兒子，怎么就成了外人了？”

    “是不是爸的兒子你不清楚，那親子鑒定你可是也看了的。”言石的聲音卻是絲毫不低，絲毫不顧忌自己說出的是何等豪門秘辛。

    果然他才剛話落，就引得許多人側目，看向他們的眼神里滿是探究。

    而季言明卻在這樣探究的目光里，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