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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我有特殊的回家技巧-《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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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以為如何?”

    “……太子?!”鄭國自以為遇見知己,說得直奔到興頭上,可一段長篇大論之后卻發(fā)現(xiàn)扶蘇坐在他面前,眼神卻有些發(fā)直,讓鄭國忍不住低聲呼喚了扶蘇幾嗓子。

    扶蘇心神瞬間歸位,他沒露出任何走神的心虛表情,只微微垂下頭,聲音放低了兩度,滿含著愧疚情緒的支應(yīng)道:“老令所說內(nèi)容,扶蘇許多不能領(lǐng)會。”

    鄭國臉上一笑,完全沒考慮扶蘇走神的可能性,只當(dāng)自己說了太多專業(yè)內(nèi)容,引得太子這個外行迷糊了,趕忙擺擺手:“太子不懂也無妨,終歸是讓天下大道、河渠四通八達(dá)才好的。”

    王賁雖然轉(zhuǎn)職了,可到底心中牽掛著軍中事務(wù),忍不住插嘴道:“雁門關(guān)和百越屯軍足有百萬之?dāng)?shù),還請老令盡快溝通天下道路。”

    鄭國看著王賁,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他猶豫了半晌后到底嘆息一聲道:“倒是能做到,但此事恐怕……”

    鄭國話沒說完,布滿風(fēng)霜的蒼老面容上顯露出深切的不贊同,眉頭緊緊蹙在一處,十分艱難的說:“天下才安寧了幾年?這樣的工程需要舉國之力,只恐人力不足。”

    鄭國語速緩慢,語調(diào)艱難,完全沒了督工時候的堅定,但在座都不是蠢人,已經(jīng)明白了鄭國的未盡之語——非是人力不足,而是六國雖滅,秦國卻仍舊未能將民心徹底收服在自己手中,強(qiáng)征青壯只會引發(fā)更大的不滿,導(dǎo)致民心遷移,背著秦國官僚支持臺面下蠢蠢欲動的六國逆賊繼續(xù)他們的造反大業(yè)。

    扶蘇曲起指節(jié)輕輕敲著大案思考,臉上滿是深思的神色,而李斯等在座重臣都是跟著始皇帝一同打天下的人,他們眼中秦朝比自己親生兒子份量還重,同樣舍不得這艘巨輪觸礁沉沒,至于王賁等武將轉(zhuǎn)職為文臣之人,哪怕心中惦記著邊疆未熄滅的戰(zhàn)事,卻不能不估計自己打下來的地盤再被六國遺貴搶回去,因此,大書房中的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扶蘇身為太子,可以說是秦朝未來的掌舵人,最終還是由他首先開口打破此時令人窒息的沉默。

    扶蘇抬起手,推開桌案平鋪的地圖,轉(zhuǎn)頭看著鄭國,鄭重的詢問:“無論治水還是修路,在座諸位都不如老令專精。孤不欲傷民力、民心,只問老令一句——以此為標(biāo)準(zhǔn),求天下大道與溝渠盤整完畢,何年可得?”

    問題的答案早就在鄭國心中了,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太子若能夠愛惜民力,國內(nèi)不再強(qiáng)征壯丁上戰(zhàn)場,最快十年可得。”

    這個大案實在有些驚人!

    李斯看著鄭國,驚訝不已的說:“十年竟然還是最快了嗎?天下大定,秦境之中稅務(wù)有范例,并不行苛稅,百姓手中存糧足以抵抗天災(zāi),不出兩年,其他郡縣的百姓便可與關(guān)中三郡生活同樣富足,而且天下之民難道還比不上老秦境內(nèi)人口多嗎?哪怕是老令主持修建的鄭國渠死拖活拖也才用了十年。”

    鄭國臉上笑容更顯得無奈了,他看向李斯認(rèn)真的說:“丞相覺得是做一件衣裳難,還是將剪得七零八落的衣袍拼起來修補(bǔ)了容易呢?”

    李斯登時無言以對。

    在一無所有之上開墾雖然不容易,可只要能夠好好規(guī)劃,成功自然可期;但天下道路已經(jīng)破碎不堪,鄭國哪怕實地考察過了天下大道和溝渠,想要將年久失修,而且不知道當(dāng)初為何開鑿的道路、河渠重新修整聯(lián)綴,將其變得盡善盡美卻極為艱難,需要花費(fèi)更多精力才能完成。

    扶蘇上輩子看了太多百姓不服秦朝官吏管束的事情——事實上在他舉劍自盡之前,秦境之中因為百姓不堪徭役而引發(fā)的亂事就不止一兩場——因此聽到這個理由,之前所有的考慮和猶豫都要后退。

    他直接說:“修路修渠之事,按照二十年來計算,不可耗盡百姓之力。”

    “可戰(zhàn)事……”李斯考慮一下,還是覺得扶蘇的做法過于軟和了,眼中透出不贊同的神情。

    扶蘇也沒有忘記此事,點(diǎn)了點(diǎn)鄭國捧上來的計劃,直接說:“以戰(zhàn)略要道為先,先平整四大馳道,而后修建關(guān)中至九原的直道。”

    馳道專供車馬疾馳,四條馳道分別從咸陽城到函谷關(guān)、函谷關(guān)連通了舊燕齊、函谷關(guān)到吳越之地、函谷關(guān)通南海諸郡縣,函谷關(guān)是老秦三郡通往外路的重要位置,不但具有交通上的重要意義,更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兵家必爭之地,因此,只要這四條馳道出現(xiàn),無論各地發(fā)生怎樣的兵事民亂,無堅不摧的玄色軍團(tuán)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前線抵擋外敵。

    而若是打通了直道,便可以直奔北地而去,劍指匈奴,給這群橫行關(guān)外的畜生們巨大的打擊,也充滿了戰(zhàn)略意圖。

    至于連通各個郡縣的官道,雖然行走不那么便利,對秦境之中通行證令的影響反而是最小的,可以暫時緩一緩手,放到最后慢慢修整。

    李斯看著鄭國修整天下大道、溝渠的計劃,再想到現(xiàn)在十室九空的情況,也只好無奈嘆息:“只能暫如太子所言了。”

    說過這些,一班老臣又同扶蘇談起其他國政,與此同時,身在楚越的胡亥笑瞇瞇的看著屠睢從王翦上將軍手中領(lǐng)走五萬兵馬,一口氣踏平了跑到舊楚邊境重整旗鼓的舊貴族家庭,帶著一串串粽子回來。

    胡亥踢了踢被強(qiáng)按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項籍,俯身湊到他身邊,低著頭笑瞇瞇的看著項籍,頗為歡快的說:“聽說你家里人剩下的不太多了?你說抓到的是你大伯,還是你伯母呢?”

    這一世水淹大梁如實上演,但比此更加慘烈的是項籍家族盡數(shù)淹沒在大水之中,只有他的伯父伯母因為守城而逃過一劫被秦軍活捉,眼下項籍跟著無子的伯父伯母生活,名義上是叔侄,實則項籍將他們當(dāng)成親生父母了。

    一聽到伯父、伯母的消息,項籍登時怒火沖天的瞪大雙眼,對著胡亥高聲咆哮:“你要對我伯父和伯母做什么?!”

    拔了牙的老虎還有什么嚇人的呢?項籍喊得再兇狠,也掩飾不了聲音中的顫抖。

    胡亥對著他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故意湊到項籍面前,低聲道:“你說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我做什么嗎?你們家的人膽子可真不小,敢在我大秦的疆域之上弄出個‘田連阡陌’來。”

    胡亥說著伸手輕佻的在項籍臉上拍了拍,揚(yáng)眉低笑:“呵呵,福氣不夠深厚,這不是就將命折進(jìn)去了……”

    “項氏征田又如何?這本是我江東項氏的封地,其中百姓都是我項氏的!你有本事將景氏、昭氏、屈氏全都抓來啊?!你現(xiàn)在不過是欺負(fù)我項氏無人罷了,孬種!呸!”項籍越喊越氣,高聲咆哮之余索性不管不顧的朝著胡亥吐了一口濃痰。

    他的話震在胡亥耳畔,讓胡亥徹底愣住,閃躲不及之下沾染了衣襟。

    “公子!”內(nèi)侍拉扯著胡亥呼喚著他的名字,視線落在臟污的衣襟上,滿眼腳底,趕忙道,“公子,奴婢服侍您換洗,可不能讓陛下看見了。”

    胡亥瞥了一眼項籍留在自己身上的痰液,非但沒露出任何惱怒的神色,笑聲反而越來越大,終于忍不住伸手捏住項籍的嫩臉,湊上去熱情的說:“真是個好孩子,多謝了。”

    語畢,他親昵的咬了咬項籍耳朵,轉(zhuǎn)身快步而去,步子幾乎要飛起來,徒留項籍被壓在原地渾身僵硬。

    ╰(*°▽°*)╯項籍可真是專業(yè)賣隊友!

    呵呵,楚國瞎折騰的原來除了項氏還有景氏、昭氏、屈氏嗎?抓抓抓,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少呦!

    胡亥頓了頓步子,腦筋一轉(zhuǎn),已經(jīng)想到楚國既然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恐怕其他未曾好好管教收服過的幾國貴族也會做同樣的事情,他立刻吩咐:“屠睢,你帶兵快馬加鞭回咸陽,將我這里的事情通知大哥,順便告訴他舊韓張氏、齊舊田氏、舊魏的魏、張、陳,舊趙的趙、武,舊燕姬氏是不是也有族人做了這些事情。潁川張氏……張氏的事情不用避諱阿榮和子房先生,若是他們請求自己處理家族的事情,就讓他們回家一趟吧。”

    胡亥說著搖了搖頭,潁川張氏打從張榮和張良被抓悄無聲息,要不是確定兩人的身份,淡定的簡直讓人懷疑自己抓錯了,這樣的家族既可能是已經(jīng)拋棄了張榮、張良兩兄弟,還有另外的可能則是借著他們兄弟在秦朝朝廷中的特殊地位掩飾家族中的另外謀算。

    但不管怎么說,張良和張榮眼下為秦國做事,胡亥絕對不能讓他們寒了心。

    屠睢領(lǐng)命而去,胡亥再抬腳的時候動了動眼睛已經(jīng)壓下臉上得意的神色,低聲吩咐:“帶我沐浴更衣。”

    胡亥泡在浴桶里,忽然笑出聲,伸手向腿間摸了摸,自言自語:“果然是長大了啊。扶蘇若是不愿意和我親近,日后更難忍了。”

    他閉上眼睛泡在水中任由燥熱之感褪去,心中卻不停描畫著端坐在咸陽宮高位上的那個人,唇邊笑容更加深邃,放松心情竟然睡了過去。

    “唔……嗯?”胡亥眨了眨眼睛,眼神迷茫的四處轉(zhuǎn)著眼睛,待對上一雙眼角爬上皺紋的眼睛。

    嬴政伸手摸了摸胡亥頭頂,溫和的說:“最近兩處來回跑,累壞了吧?你這孩子真是不小心,要不是宮人發(fā)現(xiàn)你泡了許久不出來,喚你還不出聲之后趕忙沖進(jìn)去,你都要把自己淹死了。”

    胡亥抓住嬴政的手掌,像小時候一樣搖晃了幾下,重新窩回被褥之中,懶洋洋的說:“阿爹怎么不也多休息一陣子?阿爹今日也受累了。”

    嬴政順手揉著胡亥細(xì)軟的卷發(fā),輕聲道:“哪里有朕忙活的地方呢?攻打百越有王翦上將軍,朕不必操心,你也將與百越勾連的舊族清理得一干二凈,朕輕松得很。”

    嬴政說著話,臉上笑容越發(fā)舒暢,忍不住掐掐胡亥已經(jīng)沒有任何綿軟嫩肉的臉頰,語調(diào)溫柔的說:“辦事雷厲風(fēng)行,像朕。朕之前還擔(dān)心你從小被嬌寵,萬事狠不下心,現(xiàn)在看你這樣,朕也能放心了。等到歸朝了,你看看有什么喜歡的,領(lǐng)個職位吧。”

    胡亥驚訝得從踏上滾了下來,幸虧嬴政眼疾手快托著他的手臂,否則非要摔到遞上去。

    看著幼子毛毛躁躁的樣子,嬴政擰著眉頭訓(xùn)斥道:“之前還夸你辦事有章法,馬上就這般模樣!讓人不放心。”

    胡亥哪還管得了嬴政的斥責(zé),他順著下落的姿勢跪倒在嬴政腳下,直接叩首,懇求道:“我知道阿爹心疼我,阿爹的兒女之中哪怕大哥也要退一射之地,但阿爹定下規(guī)矩連兄長都未能分疆裂土,我也沒有這樣的資格——我不能毀掉阿爹定下的規(guī)矩。”

    “你……”嬴政皺著眉頭,眼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怒色,顯然對胡亥一再推脫感到不滿。

    胡亥起身抱住嬴政的手臂,將臉蛋枕在嬴政膝頭,放軟聲音撒嬌道:“阿爹就這么怕考校我一場嗎?大哥和師傅們這些年對我教導(dǎo)從未停歇,兒子自認(rèn)文武才學(xué)都不遜人,阿爹怎么只想著明面上給我好處做靶子,不讓心有不服之人看到我堂堂正正經(jīng)過阿爹的考校站在朝堂上呢?”

    嬴政想要說些什么,卻瞬間被胡亥描述的場面所吸引,臉上維持著不贊同的神色陷入沉思,他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明顯,半晌后撫著胡亥的頭頂高聲笑道:“好,這辦法好!”

    嬴政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心中道:有本事的兒子此后可以立足與朝堂給扶蘇做幫手,沒本事的老老實實另一份爵位和厚祿蹲在自己的宅院之中也不會引來麻煩,更不必再聽朝堂上那群腐儒整日叫囂“陛下富有海內(nèi),而子弟皆為匹夫”的廢話!

    真是笑話,哪里有匹夫能夠高官縱馬,橫行鄉(xiāng)里呢?

    但嬴政一面因為當(dāng)初異母弟成姣公子謀反之事防備著嬴氏族人,一面又不希望將本領(lǐng)從來不小的族人養(yǎng)成無能的廢物,此番憑借本事受官封爵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等等!

    嬴政驀然瞪大雙眼,連呼吸都停頓了片刻,他好像終于抓住了重要的內(nèi)容,用力拍著桌案放聲大笑。

    “何止我嬴氏子孫,滿朝文武盡可用此法!”嬴政站起身大步走到房間正中央,整個人都重新煥發(fā)出生機(jī)。

    胡亥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現(xiàn)代找工作,誰不需要筆試面試等等幾道管卡呢?他完全沒想到嬴政竟然飛快的舉一反三,為秦國未來取良才定下了規(guī)矩。

    Σ(っ    °Д    °;)っ還沒到舉薦制度呢,忽然就直接跨入科舉制是不是太快了?

    胡亥想到這些心中忐忑不安,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放下心了。

    目前想要到朝堂尋找一席之地,通常使用的辦法有兩種,第一種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著書立傳,開個作坊式的學(xué)校教導(dǎo)學(xué)生刷逼格和名望,等到名滿天下之后自然會有君王哭喊著請求你入朝為官,而且起點(diǎn)絕對不會低;第二種則是帶上拜帖,通過朝堂得到君王重視的朝臣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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